迎进没有牌匾的富丽宫殿,入目便是雕梁画栋的几根玉石柱子,再往前看,是高高在上的烁金皇座,后面的壁画上雕刻着一只凶兽,但因太抽象看不出是何种类。https
阿逸随着众人的引荐推脱不得,只能上坐在宝座旁边,苏自然跟随在侧,在阿逸耳边轻声道:“这个位置本是二叔的,父亲很看重相公呢”
这话本不必苏说,阿逸岂能不知道此刻自己对苏家的重要性?
故而阿逸丝毫不觉得抢了二叔苏右的风头,坐下来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便听苏群笑着恭维道:“贤婿啊,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龙驹凤雏,苏家往后还得仰仗贤婿啊!”
“诶!”
阿逸谦虚的摆摆手道:“岳父此言差矣,苏家与我辰家本就一体,儿更是我此生不可辜负的妻子,相互帮衬本是常事,何来仰仗一说?”
“辰家?”下面的人很敏锐的听到了这一词汇,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道:“他敢自立辰家,暴发户得意忘形了吧?”
这声音不但阿逸全然无畏,偏头望着苏群道:“岳父,好像有人不太欢迎我啊?”
这话便是在给苏群施压了,苏群顿时老脸一黑,大声呵斥道:“谁在背后说闲话,你活腻了吗!自己滚出去,滚!”
下面那人吓得魂不附体,本是一家亲戚,却被苏群骂得狗血淋头,也是够窝囊的。
阿逸这才假惺惺的解释道:“唉,岳父,此次前来,也是看到苏家势危,我带了十万大军不日即到,到时候与魅域一战,或许有可胜之机。”
“当真?”
苏群腾得一声便站了起来,面容激动道:“若是如此,那就先谢过贤婿了!”
“但是”
阿逸把好话说在前头,继而解释道:“我的军队不会与苏家有交集,只是做分攻策略,从而牵扯魅域主力,给苏家一个喘息的机会。”
“这如此甚好,甚好”
实际上,苏群是以为阿逸是来送兵的,哪怕是交易也是可以的,谁知道阿逸贼心不死,就是要自己掌兵,就像是目标一致的联军,而不是一家用两家之力,这有本质上的区别。
阿逸知道他打的什么小九九,也不理会他,站起身来环顾一周,从人群中找到苏立远道:“苏兄,别来无恙啊?”
苏立远在苏家的地位还算高,但此刻还没有他说话的地方,故而犹豫再三起身拱手道:“辰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果然是意气风发啊!”
都是些客套话,阿逸直接进入正题道:“当初你作为我与儿订婚的见证人,儿也入了辰家的大门,我是儿的丈夫,那敢问儿到底是苏家人,还是我辰家人?”
这话落在苏立远头上,任他脸皮再厚,见识再广也是承受不起的,思索了半晌苏立远才道:“这儿当然是辰家人了,呵呵”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尴尬微笑,阿逸也随之笑了笑,却又在下一刻脸色若寒冰般呵斥道:“那苏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还是说她只是待在我身边的探子!”
阿逸怫然大怒,使得连苏群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顿,但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苏把阿逸的消息透露给苏家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事实面前唯有心虚罢了。
话以至此,阿逸岂能轻易罢休?
转身拉起面容稍显呆滞的苏道:“从今往后,苏是我辰逸的苏,不再是苏家的苏,若再让我发现儿有被你们为难的地方,那不好意思,只能兵戎相见在所不惜”
“咳咳贤婿息怒,有话好说何至于此?”
最后还是得靠苏群来擦屁股,但倒也是他挑起的事端,故而有些貌似卑躬屈膝般扶住阿逸肩膀道:“贤婿放心,儿定不会再负你,否则我这个当父亲的都要帮你教训她”
他话还没说完,阿逸便用眼神盯住他,目光炯炯道:“岳父,苏有任何过失,也是我来责罚定罪,就不劳烦岳父烦心了。”
“额是是,是我多心了,贤婿莫要往心里去才好。”
苏群混迹数百年,自然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且他这般城府深厚的人更是无惧阿逸的锋利言辞,往往一笑而过,即便是阿逸拿他也没办法。
阿逸摸了摸苏的头发,叹口气对众人拱手道:“诸位好自为之,我与儿这便回去。明日正式向魅域宣战,苏家隔岸观火也好,借刀杀人也罢,只是要明白,苏家被天下人视为眼中钉,唯有我辰逸敢为苏家尽一丝绵薄之力,万望不要寒了人心!”
说完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阿逸再次拜别,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循的,处事可以乖张高调,但为人定不可不细心谨慎,可谓细节处见真章。
在苏家众人齐聚的忧郁目光之下,阿逸牵着苏便出了宫殿,一路默不作声的走出山脉,阿逸才转身看向闷闷不乐的苏道:“怎么,嫌相公说话太过了?”
却没想苏噗通一声跪在草地上,羞愧的泪水顿时之间涌出,目光晶莹地看着阿逸道:“儿瞒着相公联络娘家人,不知会相公偷跑回娘家,简直十恶不赦,儿自觉愧对相公,请相公责罚!”
“起来。”
阿逸神色也变得冷峻,扶着她站起来才道:“你没有真心实意的爱过我,我不怪你,在外人面前我们夫妻和睦,实则是苏家的眼线,这些我都明白。”
“相公呜”
苏听完此言,更是泣不成声,不管是出于对苏家的责任,还是自己的名节,苏都不可能离开阿逸,至少不是现在,故而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攀在阿逸身上痛哭流涕了。
“但你终究是我辰逸明媒正娶的妻子!”
阿逸的话突然有了转折,苏昂头抽泣着鼻涕瞧着阿逸,糯糯的娇憨道:“唔相公,儿知错了”
这声音夹杂着娇、喘,阿逸声音也缓和了些:“有些话我不说你也当清楚,你是我的颜面,你脏了等同于我脏了,具荣具损这是联姻的本来目的,守好本分,切勿再无中生有,可曾听明白了?”
“人家明白了呐”
苏耸着鼻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这种魅惑到骨子里的法门着实厉害,有那么一瞬间阿逸都差点道心不稳,甚至有一股冲动想将她就地正法了,好在心性坚韧才免了此意。
话已说开,自然也就和好如初,阿逸带着她往回赶,次日午时与萧寒会和在魅域关外,是夹在了蓝家和魅域之间的地方。
“主公,战书已经递过去了,魅域的人没有回复,不过据探子报,城中已经开始重新布置兵力了,我们攻前,苏家攻后,寒揣度应有五分胜算。”
萧寒拱手站在新搭建的营寨之上,举目远眺,魅域城楼厚重坚实,占地竟是可以企及药门,足以看出魅域劳力之强盛,工程之浩大。
阿逸凝眉盘算着,半晌摇摇头道:“太少了,我不打这种无把握的仗,蓝家在后虎视眈眈,鹿原在侧调兵遣将,机会不足四成。”
“主公,西水将士操练已久,比之魅域七十万乌合之众有天壤之别,加之对方无真正的良将,光靠一副蛮力,我们的胜算还是巨大的。”
两人在这测算着胜负,越说越是忧心忡忡,阿逸总算是体会到了战争的艰难,哪怕是有千般谋略,用在实打实的战场上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对了,墨良!”
恍惚间看到远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阿逸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妈的,怎么忘了这茬!”
“主公?”
萧寒一愣,他倒是认识墨良,但却不知道阿逸与其暗中交易了什么。
阿逸沉吟片刻,还是告知萧寒那日与墨良的谈话,又道:“我其实并不需要魅域倒戈,但若他真有把握说服域主,倒是省事了许多。”
“那”
萧寒有些没转过弯来,略带迷茫道:“主公的意思是?”
阿逸邪魅一笑,状若出神道:“倒戈倒是也还可以,但我想吞了魅域,又当如何做呢?”
“吞吞了魅域?”
这话吓得萧寒腿肚子软了半截,口齿不清道:“主公,兵虽有奇化,却也需遵循事实,以一敌四,恐怕并非易事。”
哪里是易事?明显就是痴人说梦的事情好不好?
阿逸略带笑意,却见寨楼外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的那人缓步走来,看身形正是墨良。
“来得正好。”
阿逸转身下楼朝他走去,萧寒跟在一侧道:“他莫非是游说不成,被人家赶出来了?”
走进了些,墨良远远拱手道:“辰兄,你这一手战书,把我骗得好惨啊?”
墨良去魅域游说域主反水,却见得域主手中恰巧拿了一份猩红的镶金战帖,哪里肯听他的鬼话,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赶了出来。
“是我的过失。”
阿逸尬然一笑,解释道:“本是循着墨良兄的法子办的,没想忘了告知萧寒暂且消停,害得良兄吃了闭门羹,实在是罪过。”
墨良才不信阿逸忘了的借口,若有所思道:“我明白辰兄的意思了,既然如此,我便送佛送到西吧?”
萧寒一脸质疑,瞟了阿逸一眼,心中猜测阿逸有话是在骗他,却又不敢问,只能静观其变了。
“是吗?良兄大可说来听听。”阿逸嘴角含笑,静待下文。
墨良点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只听他高声道:“辰兄对魅域,辰兄有七胜,魅域有七败。公有此七胜,于以败魅域无难矣!”
尊圣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