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一也是心大,吃完真就去休息了,留下了一桌子残渣剩饭。
冷子润一直镇定自若的吃着,直到听贝一一沉沉睡去才平静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寝殿。
星允在门外侯着,见他一言不发直往外走,赶紧追了上去。
“不必跟了。”
刚追上冷子润的脚步,便被叫了停。
“是。”星允驻足,眼看着人走出院子,才回身折返。
冷子润一路出了院子驾着马匹,迎着夜光向营地的方向奔去。
本在大帐里熟睡的苏惟,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俊朗的因困顿扭曲着,满脸都是不满。
而始作俑者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拿着碗,一口口灌着烈酒。
“你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苏惟一把夺过冷子润手里的酒坛,还没有拿稳,又被抢了回去。
“大爷,有事说事行吗?”苏惟打了大大哈欠,揉了下眼睛,仔细打量起冷子润现在的状态。
生无可恋。
苏惟想不到还有其他词比这四个字更适合此刻的冷子润。
“你既然不说,我就大着胆子猜一下。”苏惟边说边看冷子润的反应,“是因为……王妃的事吧?”
果真,王妃两个字一出口,手里的碗顿住了。
冷子润抬眸看向苏惟,脸上都是疑问。
苏惟得瑟的笑了下,抬手抓过冷子润手里的酒坛,重新拿过一个碗倒满。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人家眼里压根就没咱家王爷,受伤是迟早的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冷子润实在忍不了他故弄玄虚。
“你先告诉你们怎么了,吵架了?”苏惟猜测着问。
冷子润摇了下头,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好一会才低沉的回道,“她要和离。”
纵使猜测到了缘由,但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苏惟吃了一惊。
这丫头胆子还真不小,这么快就把话说明白了,也不怕得罪他。
“你怎么想,同意了?”苏惟继续问。
冷子润轻声嗯了一下,看的出颇无奈。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苏惟打趣道,“竟然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冷子润不在被他的问题牵着鼻子走。
苏惟收起一副八卦的脸,正襟危坐,看起来很正派的样子,“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拿人家当王妃,人家却仅仅只是把你当王爷,六王爷。”说着,还拖起了长腔,一字一顿的生怕刺激不到面前的人。
果然,冷子润的听完直拎起酒坛就往嘴里倒,连碗都省了。
这效果,苏惟很是满意。
看不出来,用情挺深啊。
“好了,好了。”苏惟见他手里的酒喝完扔在一边又去拆新的,憋不住出声阻止。
他珍藏的好酒要被人当水饮了,简直暴殄天物。
“好酒是用来品的,不是让你用来买醉的。”
冷子润哪听的进这些,蹙着眉斜视了他一眼,手指微一用力,酒坛的盖子飞到一边。
苏惟眼睁睁看着,心在滴血。
“你不想和离就去挽回,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你直接不同意就行了。”他现在就是这里的王,让一个女人留下不是一句话的事,至于拿他的酒撒气。
冷子润放下酒坛,闷闷回了声,“你不懂。”
苏惟仰天翻了白眼,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不懂?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有什么不懂的,你无非就是想她自愿为了你留下来。”
冷子润斜睨着他,“那你还那么多废话。”
“我是不成想自家爷会用情至此,让一个丫头说什么是什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真要放她离开吗?”
他们这地可不比其他地方,犹如天的边际,一旦走出去,两个人只怕再难见面。
“你甭管了,”冷子润突然站起身,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过来这边,你有事就回府跟我商议。”
苏惟了然的点了点头,“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甭给自己留遗憾。”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活在后悔当中。
冷子润一句话没有说,转身向帐篷外走去,临走到门口才挥了下手。
帐篷里的无奈笑了下,起身收拾眼前的残局。
天已经微微亮起,疾风再一次奔驰在来时的路上,马蹄激起黄沙飞扬,马背上人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像是刚饮了酒的样子。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大亮。
星允不放心他,一时等在大门口。看到人回来,赶紧迎了过去。
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好在人看着无碍。
“马上让后厨准备解酒汤。”星允接过冷子润手里的缰绳,看他进了府,赶紧把事安排了下去。
冷子润一路走到内院,看到寝殿的门还关着,丫鬟们候在门外,见他进来,慌忙要行礼。
怕吵醒屋里的人,他及时制止了。
“你们下去歇着吧。”禀退丫鬟们,轻轻推开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熟识的呼吸声就在耳畔。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冷子润竟直直向内殿走去,直到帷帐前才顿住脚。
侧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沉沉睡着,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冷子润的目光被手腕上醒目的疤痕吸引了,静静看着,脑海里都是两个人在洞里生活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