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越跑越远,贝一一见放眼过去便也不觉得有什么风险。
然而她还是不懂这草原的诡异气候,正在她享受着疾风飞驰带来的快感时,一股子邪风刮了过来。
这风成盘旋状,因周围有许多荒漠,所以风里夹杂着很多的泥沙。
忽遇到这种突发状况,贝一一不知还如何应对,手拉着绳索捂住了眼睛。
疾风也被风迷住了眼,眨巴着眼睛,想带着主人伺机逃离,只是风沙太大,一时让它看不清方向。它在风里左右冲撞,只觉得风力迅猛,马蹄不受控制。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锐耳的哨声。
疾风停住脚步,辨别出哨声的方向,随即四蹄着力,向声音来源直冲过去。
即使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但对声音的敏感度还在。
只稍一会,它便带着贝一一逃出了风卷的中心。
贝一一也被沙子吹得睁不开眼,满眼的黄沙哲的眼窝生疼,微一睁开便是满眼的泪。
虽然耳边已听不到风声的歌泣,但疾风还在奔跑,她却没有办法辨别方向,也不知疾风要把她带去何处。
正恐慌着,自己身后突然凌空降下一人。
熟悉的气息让贝一一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王爷是你吗?”
冷子润见她泪眼婆娑,语气里带着心疼,“还好吗?”
贝一一试图去眨巴眼睛,但只一下就放弃了,“还好,就是眼睛有些睁不开。”
“先忍一下。”
冷子润抓过贝一一手里的绳索,驱赶疾风向背风的方向疾驰,跑出去好远,确定不会再被风沙波及到后,抱着贝一一跳下马匹。
“眼睛好疼。”
贝一一试图用手去揉眼睛,冷子润见状赶紧拦住了。
“别动,我来。”
冷子润将她安置在一片枯草上,小心翼翼帮她撑着眼睛,身子凑近微微吹着气。
如尘的沙土一粒粒被清理出来,好一会后,贝一一终于感觉不到有沙硕硌眼睛了。同时她也后知后觉察觉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冷子润依旧用大掌捧着她的脸蛋,一脸专注的凑近帮她打理着眼角的脏东西。手掌想是常年用剑的缘故,有些粗糙,时而摩擦着皮肤,搅动的人心里痒痒的,脸颊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温热且带着阳性的气流喷洒在面颊上,一下一下,挑拨着心弦。
觉察到自己的异样,贝一一下意识的别开脸,想要躲避冷子润的抚触。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冷子润以为自己手上没有轻重,伤到了她。
这话,这氛围。
贝一一的脸更红了。
“我……我没事了。”贝一一口齿不清的往后仰了一些,终于让自己的脑袋从冷子润的手掌里脱了出来。
冷子润见她小脸涨的通红,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越轨。
但是,这次他没有像往日那样遵循规矩,反而有意前倾又靠近了一些。
“王……王……爷。”眼见那张俊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直至模糊,贝一一更加慌乱了,口齿愈发的不清楚。
“本王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
低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随即萦绕在身边的气息远离,贝一一见他站起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冷子润已经去看疾风的情况,水墨色的衣衫被风吹着,在这辽阔的草原上,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疾风已经自己调整好状态,眼睛睁亮,看不到一点被风沙迷过的痕迹。
“它没事吧?”贝一一也起身跟了过来,生怕因为驾驭不慎,导致它受伤。
“它没事。”
见它双眼明亮,马鼻打得嘹亮,贝一一总算安下心来。
“还要骑吗?”冷子润拍拍马背示意。
贝一一赶紧摇了摇头,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里走出来,那风沙太吓人了,若不是有疾风在,只怕她会被风沙一起吹走。
她需要缓缓。
“这地方经常会有这种风沙吹起来吗?”贝一一心有余悸的看向风走过的轨迹。
冷子润点点头,“离黄土远的地方会好一些。”
“缺少植被,风沙自然会大些。你应该多在这地方种些树,树可以遮挡风沙,还可以锁住水土流失。”现在放眼过去都是一些枯草,大多数土地都裸露在外面,也难怪会有这种现象出现。
“你这办法听起来不错。”冷子润认真考虑她说的可行性。
因为常年受灾,所以这地方一直没有让人开垦出来。若种上树木拦截住风向,这里也可以变成良田。
“刚刚过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一条大河,也可以挖条渠把水引到这边。这地方风化的严重,只怕树木一时不容易成活,若有了渠水,就会简单的多。”贝一一指着河流的方向,组织着脑海里的知识。
“好,回去我就派人过来勘察,看看渠道开在哪里合适。”冷子润把她提的意见都用心记着。
从提议种植两季庄稼,到防治荒漠,这丫头都说的头头是道,冷子润心里愈发对自己这位王妃好奇了。
“农作物一时半会可能行不通,土地沙化太严重,可以找人种些根基繁茂的药草,像沙棘,麻黄,锁阳,沙篙这些。你不是和邻近国家有贸易往来吗,这些药草可以兜售给他们,应该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这么大的地盘,完全可以搞个药庄出来,把这些药材都垄断了,回头等着数钱就行了。
她是没那么么大的野心,动动嘴皮子还行。
“一切听夫人安排。”冷子润打心里欣赏身边这个人,平日里虽拘谨,但论起自己感兴趣的事,就会滔滔不绝,总能讲出一番自己的见解。
贝一一听到夫人两个字,人又开始变得不自然。心里想着冷子润在揶揄自己,也不好直接开口去纠正,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房子吗?”贝一一转移话题,想到今天要办的正事还没有办。
“是,”冷子润扫了眼寥无人烟的旷野,挑着眉说道,“你确定我们要走着?”
贝一一听罢,懂得他的意思。
这附近压根也没能住人的地方,想来房子离这还要不少距离。不骑马的话,两个人不知要走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