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已经醒了,只是人还在躺着,不能动弹。
贝一一进屋的时候,鬼灵仙人刚把她诊好脉。
走进看到她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些,头发也被梳理过,还是披散着,但已经柔顺的搭在身前。整个人看过去虽不像之前那么英姿飒爽,但却多了些许柔情,看起来温和可人。
她看到贝一一,蹙着眉心扭过脸,一点面子都不给,把不悦挂在脸上。
贝一一不动声色翻了白眼,心想你现在在我眼里就小白鼠一只,这么大好的实习机会才不会因为你的脸色退却。
鬼灵仙人见她进来,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并示意让她把把脉象。
贝一一按照他的意思,认真诊着苏灿的脉象。
虽然诊的认真,但贝一一并区分不了太细致的东西,只是觉得脉象弱,尤其对于习武的人来说,没有一点沉稳可言。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这是鬼灵仙人突然开了口,“心脉正常脉象浮大而散的,肝脉正常脉象沉而弦长的,右肾脉象沉实而柔软的,肺脉浮而短涩的,脾胃脉中取和缓的,左肾脉沉细的。”
一口气说完,贝一一手上忘了动作,心里默默把口诀重复了两遍,确保自己不会忘记后,又重新去摸脉搏。
果然按口诀走,贝一一有些懂得搏跳的规律,甚至可以摸出苏灿的体理有哪些不足。
用了好大一会,贝一一终于停住手,站起身,恭恭敬敬站在鬼灵仙人的身前。
“好了?”
贝一一点点头。
“那么好的机会,要不要再来一次。”贝一一偷偷瞄了眼苏灿,见她的胳膊还在那里搭着,赶紧转回来摇了摇。
刚刚她只想着去识脉象,并没有多想。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她怎么会容忍自自己在那琢磨那么久。明明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啊。
鬼灵仙人见她一副迷茫的表情,轻抬了下眼睑。
“先出来吧,我开张方子,你看看有什么不妥。”鬼灵仙人带着她走到外室。
这时冷子润也进来了,见两个人正在书写东西,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鬼灵仙人把写好的方子拿给贝一一,贝一一审视了一会,把两位滋补的药调低了量。
见鬼灵仙人摸着胡须没有说话,贝一一知道她改的方子没有问题,便拿给屋外候着的下人。
“这边你盯着点吧,我回去了,若没有什么事,我就不在来了。”鬼灵仙人交待着,边向外走。
贝一一跟着,一直走到院里才忍不住问,“先生,她的胳膊为什么不能动啊?”
鬼灵仙人笑了笑,压着声音回道,“习武之人讲究任督二脉打开,我在她胳膊的经络处做了下处理,她的胳膊可以在半个时辰失去知觉,这个以后还会经常用到,不用着急,下次再教你。”
贝一一恍悟,忙点头应了。
“你在这里盯一下,没什么事就跟我竹林,该救的救了,该学的也学了,不要再在这里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好。”
两个人说完话,贝一一目送他离开。
在回到屋子时,苏惟也来了。
“王妃,我妹妹她怎么样了?”本来一直没有离开屋子,后来被苏灿嫌弃身上臭,才跑去洗漱了一番换了件衣服,没想到错过了鬼灵仙人问诊的时间。
“她没事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该怎么养着我会交代给底下人的,苏都督不用太担心,再有三四日时间,苏将军就可以下地走路了。”贝一一解释说。
苏惟听完她的话,心沉了下来,人看起来了也放松了许多。
“哥哥,你让她走,我不要让她在这里。”忽的,里侧苏灿叫了起来,胳膊好像也过了时间,已经可以挥舞起来。
苏惟赶紧跑过去,安抚住她,“好了好了,你不要激动。”
“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
“你别这样,昨日是王妃救了你,你不能这么任性。”苏惟怕她拉扯到伤口,用手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谁让她救了,我若有选择的机会,我宁愿死掉。”苏灿还像失心疯一样,梗着脖子大喊。
刚刚还是个病美人模样,现在整个一疯子。
冷子润二话不说,牵起贝一一就准备出门。
没等两个人踏出房门,苗夫人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端着盘子的丫头。
“你怎么来了?”冷子润沉着脸问道。
苗夫人被他的语气吓到,慌了一下,随后回说,“我帮苏将军炖了些补品,特地送过来。”
冷子润看了眼碗胄,微微试了下便继续往外走。
贝一一知道苏灿不喜欢自己,心里到不生气,只是这女人也实在没有眼里见。好歹她现在还是王妃,这么大嚷大叫的,致王爷的威严于何地。亏她还好心劝王爷娶她为妻,真是白瞎了。
她一声不吭,跟着冷子润出了屋子,然后才刚走出几步,又突然顿住脚,转身撇下冷子润快步回到了屋里。
苗夫人手里正端着装好的补药,见她进来愣了一下。
“王妃。”
贝一一的注意力却都在她手里的药膳上,凑近闻了一下才开口问,“你这里放了鱼胶,药参,沉皮?”
苗夫人愣愣的点点头,“是的,都是挑选的上好的。”
贝一一摇摇头,不带一丝表情的开口道,“拿走吧,她不能吃这些。”
“啊?”苗夫人惊讶的想着嘴巴,“为什么?”
“她现在虚不受补,吃这些会伤了她的身子。”贝一一说完,接过她手里的碗,重又把东西倒了胄里,并把盖子盖上了。
确实煮的都是上好的东西,药膳味充斥着屋子,光这味道闻久了也能让人流出鼻血来。
苗夫人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看她把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放回来了原处,一句话不敢说,手紧紧抓着丝巾,指甲压进了皮肉里。
抬眸看到冷子润也很进来了,才忙着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将军现在吃不得这些东西。”
贝一一见她一副惊恐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太坚硬了,忽略了她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