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头发拉直了？”

她之前一直是微卷的长发，相比现在的恬淡，更加优雅。

“偶尔想换种风格嘛。”

楚墨纯淡淡一笑，夜公子却看得更加恍惚，“我发现你和乔真……长得真像啊！”微微俯身将她仔细又打量一番，他郑重其事补充道：“嗯，说是亲姐妹我都信。”

楚墨纯与乔真，确实有几分相像。

要说哪里不像，可能是眼睛不太像。

乔真的眼睛很澄澈，总如暗淌着一潭秋水似的，目光温婉，偶尔还会呆萌呆萌的，用苏沐扬的原话说就是，她的神情有时很像一只猫咪，就连性格也像，不爱争不爱动，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子，骨子里却爱闯有韧劲儿。

就因为乔真，他爱上了猫。

乔真死后，便养了一只血统极为尊贵的暹罗猫。

楚墨纯的眼睛则稍显细长，而且是单眼皮，便是另一番风韵，很有国际超模尤其是东方模特的神韵，作为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自身的外貌便占了极大优势，尤其这双眼睛，受到了不少国际友人的青睐。

“是么，有多像？”

楚墨纯故作神秘而俏皮地一笑。

“哎呀我也说不上来啦！我的水平你也知道！总之特别像！那小子一定也发现了，不过说也奇怪呢，你们两个是五官长得像，为什么以前我们没发现呢？难道只是因为换了发型的缘故么？”

一个人的发型，会对外貌有这么大的影响么？

夜公子表示很费解。

那个男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才对啊？

如果她们两个是真的长得像？

“苏公子啊，那个时候眼里心里都只有真真，哪容得下别人。他没发现我们长得像，很正常啊。”楚墨纯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听得夜公子又恍惚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本来就是嘛。”

恐怕现在，也是如此吧？

根本容不得别人啊。

否则这么多年了，何雪艺早该成了下一任苏太太了吧？

说到底，何雪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恐怕都没正眼瞧过吧。

“阿沐。”

阳台上，何雪艺察觉到苏沐扬的到来，悄然抹了把泪水，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苏沐扬却眉心一蹙，不加掩饰投去一抹冰寒彻骨的目光。

“阿沐是你叫的？”

毫不留情的一句质问，空气有着片刻的凝滞。

何雪艺笑容一僵，唇角似是抽了一下，却立马绽出一抹优雅的微笑，恰到好处不留痕迹地掩住了眸底渐起的幽怨，随即改口：

“沐扬。”

“叫苏先生。”

他却不依不饶，愈加冷酷。

谁不知道阿沐这个称呼，是真真叫的？

他身边亲近的人全部唤他沐扬，唯独那个女子，会更加亲昵地唤一声阿沐。何雪艺是什么货色？敢这样叫他？要不是看在她算是真真重组家庭半个姐姐的份上，他才懒得跟她废话，这么多年早都断绝关系了。

“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我有邀请函呀！”

“邀请函？你哪来的邀请函？”

苏沐扬有些惊愕，她紧接着一句话，叫他更加愕然。

“楚小姐给的呀！”

“楚墨纯？”

何雪艺点了点头。

竟然是……楚墨纯邀请得她？

“既然你有邀请函，我也不好命人将你轰出去。只是，你若非要自讨没趣，也别怪我不客气。”丢下一段语，苏沐扬转身便走，满身的决绝叫人不寒而栗，恍若五月和煦的微风都能冻结，望一眼，直沁心底的冷。

阿沐……

何雪艺望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满目幽怨。

为什么……她都死了五年……

你还是对我这般绝情？

乔真！

为什么你都死了五年，还是阴魂不散？！

何雪艺鼓足勇气，将仅剩的那张“女鬼”照片从信封中抽了出来，黑白照已被那个男人拿走，她的手中只剩这张拍立得，究竟是什么人给她寄了这封信？

难不成，是恶作剧么？

可是，她认得她的亲笔签名……

是跟当初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

一模一样的字迹……

这时，那张黑白照又从眼前浮现了出来。

她方才只看了一眼，只一眼，那个女人的面容却像是烙印一般，在脑海中泯灭不去……遗照上，她笑得一如往昔，烂漫而恬淡，五年前的种种忽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清幽的嗓音仿佛萦绕在耳畔，一声声阿沐一声声雪艺姐……何雪艺双手抱头拼命捂住了耳朵，却觉她的声音愈发清晰，甚至伴着隐隐的啜泣……

“离婚协议书……我签还不行么。”

“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纠缠阿沐……”

“可是……为什么？”

“雪艺姐，你就那么恨我么，我一直将你当成大姐，可是为什么……”

“你却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