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忘了……”
尚天悄然一口深呼吸,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苏总家的窗帘,手动是拉不上的。”in正在困头上,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对不起啊,我习惯拉着窗帘睡。昨天睡前,就把窗帘拉开了。”
嘟囔一句,倒头便继续睡。
待眼睛勉强适应黑暗,尚天摸黑爬回牀上,毫无睡意,清醒得心里直发慌。幽暗中,一双单眼皮眸子异常明亮,隐隐泛着一层泪光。
有的人,害怕黑夜……
睡觉,不敢拉上窗帘。
有的人,却渴望黑夜能掩盖一切。
他便属于后者。
睡觉的时候,他从不敢拉开窗帘,就怕不知从哪,忽然飞出一颗子弹,就怕皎洁似水的月光里,那些冰冷的罪恶的惶恐的悲伤的种种,全都无可遁形。他早忘记了普通人的生活,却又偏偏那么渴望做回普通人。透过朦胧的视野,他望向一旁大字型睡得正酣的男人,鼻子狠狠一酸,眼角终于涌出阵阵湿热。
他是不是……
不该搬过来的。
这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他会不会连累……
他身边这群,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
与此同时,娱乐会馆。
豪华包厢内,一群打扮各异的莺莺燕燕围绕着一对父子,父亲叼着一根雪茄,儿子搂着其中一个女人吻得正热烈。灯红酒绿间,薄雾袅袅,如罪恶穿梭其中,无声无息缭绕。
“小宁”
父亲一声轻唤,卫宁这才放开怀中的女人。
卫西风挥了挥手,一房间的莺莺燕燕陆续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包厢只剩父子两人。
“你也知道吧,爸爸年轻时,追过一个富家女,名叫何莉,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卫西风开门见山,在儿子面前提及此番,毫不避讳,“要不是她妈当年反对,如今何莉就是你妈。”
卫宁早见怪不怪,面色不改。
“她不是有个女儿么,最近出了事。”
“得罪了苏扬?”
卫西风点点头,“就因为得罪了苏扬,整个何家都遭了殃。”
卫宁不加掩饰嘲讽一笑,“其实何家不是早开始衰败了么,早不是当年的豪门了,只是何谭那个老太婆一直不肯认清现实,还什么皇族后裔,呵,不自量力,明明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所以苏沐扬也没做什么,何家轻易就被扳倒了。”
“嗯,何家啊,确实早已不是当年的何家了。”
“爸”
卫宁望向父亲,试探道:
“你是想要……何雪艺?”
从而弥补得不到何莉的遗憾?
聊以?
谁知,父亲摇了摇头。
“你也知道吧,爸爸最近想会一会苏沐扬年纪轻轻坐拥亿万帝国,虽说当年的江山是苏老爷子打下的,可苏沐扬这人绝非善茬。何雪艺出了这种事,她肯定得恨苏沐扬,有了她,咱们想对付他,也容易一些。所以,爸准备派些人,把她和那个老太婆救出来。”
“可是”
卫宁眸子一眯,“想对付苏沐扬,何雪艺根本没什么用。”
“哦?怎么个没用?”
“想用何雪艺对付苏沐扬,咱们未免也太瞧得起何雪艺了。这么多年,苏沐扬什么时候正眼瞧过她?何雪艺恨他又能怎么样,激不起多大水花。想对付苏沐扬,还得从其他人入手。您也知道,苏沐扬有个人尽皆知的太太,据说,是他爱到骨子里的人,可惜死了五年”
“你也说了,一个死人”
卫西风一句话尚未说完,卫宁一把打断。
“不这事蹊跷得很。您想啊,苏沐扬一直不把何雪艺放眼里,何雪艺又是怎么得罪他的?所以,何雪艺得罪的人根本就不是苏沐扬,而是那个苏太太,继而才惹毛了苏沐扬。那个苏太太,我觉得根本就没死,只不过她究竟是什么人”
卫宁陷入了沉思,卫西风随即开口:
“何雪艺肯定知道?”
“没错,所以咱们需要的只是何雪艺这个情报,根本用不着她这个人,所以她是死是活,跟咱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卫宁双眸微眯,目光阴戾至极,“您要是觉得这样对不起何莉,儿子大可带人把她救出来交给您。”
与他四目相对,卫西风淡淡一笑。
“苏沐扬这人,很不好对付,尤其他还有个属下叫尚天的,这人很厉害。还得谨慎行事。”
“呵。再厉害的人,都有软肋。”
不论是苏沐扬,还是尚天……
他们必定都有软肋。
找准这个软肋下手,再厉害的人,都不难对付。
“之前海选”
卫西风忽然话锋一转,“你不是瞧上了一个烘焙师么?什么来头?”
“楚墨啊……”
卫宁饶有兴趣地一笑,“这人应该是有点背景,我准备等小组赛开始再查,大赛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一些眼线。”想起那张绝美的脸,那双风情万种却无半点温情的眸子,卫宁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喉结滚动,身体深处一股隐秘的欲望也在蠢蠢欲动。
这女人……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想要。
而且是那种……
狠狠扒光了,压在身下不容反抗地狠狠发泄,一种病态般的兽欲。他不光想要她,还想把她囚禁起来,没日没夜地供自己享乐,见了她以后,他之后睡的那些女人,都显得索然无味。这几天,每晚睡前他想到的那张脸,也是她。
那个叫楚墨的……
他知道,他是要定了。
卫西风淡淡瞥他一眼,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等搞定了苏扬,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不,儿子只想要楚墨。”
不容妥协,他只想要她。
私立医院,何谭的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何谭忽然发了疯一样,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鼓足勇气劝慰道:“何老太太,您这身旗袍穿了很久了,真的该换换了,我们帮您换上干净的衣服,行么?”
“不行”
又一句怒吼,何谭嗓音已然嘶哑。
“我就要穿着这身旗袍!这是我的旗袍!”
“你们给我滚”
“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