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在什么地方。”
元瑾在安稳的马车里,隐隐不安。
“如今已出京郊,卯时。”
已经是卯时了啊,睡得有点死,估计是因为商羽他哥砍得不轻。
“我的包袱……”
元瑾这几天的努力都在里面呢。
“放心,我哥不会动你的东西。对了,我哥叫商陆,我叫商羽。”
“……”
元瑾对他们的警惕性还是很高。
“对了,你叫什么?”
“……”
“今年芳龄几许啊?”
“……”
“家住哪里?为何要逃跑?”
“...…”
这个商羽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警惕和厌烦。
元瑾心里很好奇,这人真的一点情商也没有吗。
“你们要去哪?”
“姑苏。”
“……”
元瑾心里算算,姑苏离京城蛮远的,一南一北,崔府总不能追那么远。而且崔府也可能认为她在那场大火里死了。
作为一个死人,元瑾倒也不能再用“崔玥”这个名字了。
如果姑苏不安全,她也可以半路逃到更远的地方。
商家兄弟离京,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与崔黎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现在赶路要紧,元瑾现在还乘着商陆的车,得抱紧大腿才行,如果被扔下车,还有可能遇到劫匪,太不安全了。暂时不考虑他与崔黎的关系。
现在保命要紧。
“我叫阿玥,14岁,随父亲来京城做生意的,可父亲前几日意外染天花去世,现在孤身一人。”
元瑾撒谎可是一绝。
商羽一双潋滟美眸含笑,默默听着元瑾自述。
“那你现在要去哪?”
“暂时不知。”
“那以后要做什么?目标是什么?”
“赚钱。赚大钱。”
元瑾好不隐瞒自己的志向,世俗之心人皆有之。
商羽倒也不嘲笑元瑾的志向。他从小金银细软长大,对钱的概念并不是很懂。
“那你之后可以跟着我,我家在江南一带的生意兴隆,你可以去那里发展自己。”
元瑾没想到商羽那么轻松就让她随行。
商羽……商陆……商家……江南姑苏……
元瑾一滞。
商家是当今富可敌国的富商,靠锦织、茶叶和珠宝等发家于江南。
商家对每朝的贡献都不小,所以连皇帝对商家都要谦让几分。
元瑾:……
元瑾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抱到大佬了,而是反复考虑,要不要跟着他们了。那么厉害的身份,肯定和崔黎脱不了干系。
“请问,我现在可以拿我的包袱吗?”
“你找商陆。”
元瑾等待马车等下休息,飞快地跑到商陆的马车。
“商陆公子,您在吗?”
见没人回应,元瑾又喊了几声。
“商陆公子?我有事找您。”
“商陆公子,把我的包袱还给我啊,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了。”
元瑾叫了很多声,还是没人回应。
迫不得已,元瑾推开幕障,发现商陆一身白衣坐在垫子上,手持卷书,闭目养神。
“这是睡着了吗?”
元瑾不禁走近看,还真的是睡着了。
看书看睡着了,还真有趣。
元瑾发现自己的包袱就在商陆身册,刚要弯腰伸手去拿。
商陆突然睁眼,一手揽住元瑾的腰,抱在怀里。
元瑾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刚要挣扎,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上贴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
是刀……
元瑾被吓的不敢动,谁知道这个神经病商陆下一秒会做什么。
片刻,他们还是保持这个姿势。
“商公子啊,我有事,得先走……”
元瑾的语气像是要哭出来。她这是跳进什么坑里了啊。
“不许走。”
“……”
元瑾感到身后的商陆情绪很不稳定,像是,走火入魔了……
元瑾就这样胆战心惊地坐在商陆的腿上。
“念诗。”
念诗?元瑾突然疑惑地看着他。
见她不念,脖子上的刀又抵近几分,这次真割破了皮肉,流下丝丝血。
元瑾真被吓得不轻,为了活命,拿起商陆手上的长卷书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车现在启程了,元瑾的声音都颤到姥姥家去了。元瑾读了一遍又一遍,读得喉咙都哑了,内容都读会背了。
商陆还是没放过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听着她念诗。
已是暮色黄昏,车又停下了。元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哥——”
“哥,你在里面吗?”商羽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元瑾急的想喊,可又考虑到自己脖子上的刀,只好闭嘴。
幸好商羽拉开帷幕,商陆此时抬头看了一眼商羽。
就是现在,元瑾乘这时商陆放下警惕,回首将一枚丹药塞进商陆的嘴里,商陆反应地很快,将元瑾的双指咬住。
“疼啊,你松开。”商陆这个该死的家伙在咬她的手指。
这还是清冷公子的样子吗?
“你给我哥吃了什么药?”商羽的语气并不是很急,好像她喂商陆吃什么都没事一样。
“是毒药,商陆你快松开,不然你就没救了。”
元瑾其实也不知道她喂得什么,随便掏的药,为的就是报复,可解药……抱歉,没有。
商陆还真像属狗的,不仅咬她的手指,还在揽着她的腰。他坐着抬头望着她,眼神深邃,像个狼崽子,充满侵略性。元瑾被这个眼神吓得不轻。
商羽见了这景象,知趣地退下。
并不是他不担心他哥,因为他哥身子百毒不侵,有什么好怕的。
“你再不松口,你可真要被毒死了。”
元瑾表示自己的手指很疼。
商陆这次很乖的松了口,有趣地看着她。
元瑾把手抽出来摆了摆,心里把商狗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你有病啊,属狗的吗?”
元瑾倒一点也不怕商陆会杀了她,如果想杀早就杀了,而且他们可能还想要解药呢。
“你随我们一起回江南,不许逃。”
商陆的语气很冷,元瑾见他整理了自己的着装,便又端正地坐下看书,啧啧,真是衣冠禽兽。
“……”
“那你也不能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你拿不到解药。”
元瑾其实没有解药,只能瞎吹。
商陆听到“动手动脚”这个词,耳根子突然染上一层绯红,嘴角微扬。这清冷纯情的模样和刚才的好像是两个人。
“请问,你曾经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除了那次祭神庙会。”
元瑾觉得这个商陆很不对劲。难道是隐藏的反派?
“……”
商陆不理她。又掏出了一卷书,安静地看着。现在已是月上梢头,车里已经点了灯。
说是车,还不如说是房间,华丽的让人想不到他们还在车上。而且车夫赶路很有经验,车里一点晃动也没有。
此时的商陆可真是安静的冷公子,元瑾刚要走,回自己的车。
“的确之前见过。”
元瑾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
早不说,非得她要走的时候说。元瑾又回来车内。
“祭神庙会的半个月前,在酒楼里的确遇到与姑娘一模一样的女子,此人自称是崔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