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春就去排队上了个厕所。

再回来，赛场比分已经被卓然带人拉开天堑。

剩下的时间，即使让对方原地无防守随便投篮进球，也追不回来。

但有些意外虽迟但到。

篮球场飞来横球笔直朝谢冬春砸去。

当时桓喜正背对篮球场，对付一路从厕所追过来，胡搅蛮缠，非要讨个说法的秦戈松。

等她察觉到危险，再回身时，篮球已经飞到谢冬春面门。

“大小姐！”

“小心！”

“姐——！”

反应最快的几人，面目狰狞的朝篮球追过来，但显然，来不及。

室内球场顶部和四周，布满巨大的照明排灯。

小小的轮椅，莫名被光影投射出一种舞台中央的错觉，以轮椅为中心的一圈阴影，突然开始挣扎扭曲，似有什么暗中涌动。

谢冬春一动不动。

澄澈淡漠的瞳孔里，倒映着不断放大的橙色球状物。

裹挟着破空之声。

呼，有轻风自耳边响。

在篮球碰到谢冬春前的一个瞬息，陡然改变了方向，然后便见篮球轨迹九十度扭转，贴着她的发鬓，笔直抛向头顶半空。

谢冬春暗暗松口气。

还没来得及庆幸，巨大的人形阴影，紧随篮球之后，自半空朝自己飞了过来。

想要躲开，但大概率躲不开的她，在看清空中飞人的脸后，放弃挣扎，强行认命。

对的。

她记得，早上起床卜的那卦，卦象为凶。

主意外、伤病。

初一十五，躲不过。

算了。

好歹砸过来的，是她能接受的人。

脑子里念头转了好几圈，实则不过眨眼两三秒间的意外。

卓然几乎是本能，做出的飞身救球的反应。

就像以前，明知道她总倒霉，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留一分注意放在她身上。

在意外和危机出现的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她。

一次两次，三番四次。

应对得多了，身体自然就练出本能。

对随时可能降临到她身上的倒霉事儿，条件反射做出最快反应。

砰！

哐当、咵嚓。

嘶——

一男一女摔作一团。

轮椅撞飞至几步外，连坐了好几张休息区的塑料椅。

轮椅下方，阴影定了一瞬。

像是呆住，又像是对眼下的结果感到诧异。

它又弄砸了？

没有吧。

嗯……它做的没错。

阴影回神，在地面极速移动，趁没有人察觉前，抓紧钻回了谢冬春的影子里。

融入后，那影子骤分两股，似做对峙争吵。

无声碰撞纠缠几个回合，复归于平静。

这一幕无声无息，眨眼即逝。

甚至连那阴影试探的探出一截，在卓然的影子上飞快戳了戳，也无人发现。

……

所谓祸不单行，谢冬春理解的意思就是，异世复活的第一天，坐轮椅被撞飞，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一定还会有机会接二连三被撞飞。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躺在病床上，谢冬春唉声叹气，心疼自己。

“照这个节奏，接下来一年，可怎么熬，唉……”

这日子，比当国相苦多了。

想大历的第一天。

“这事都怪我，我会对妹妹负责到底。”

病房门从外推开，卓然拎着保温桶进来，矜贵优雅，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