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春蹙眉,盯着那道仓惶逃走的背影,很是费解。
“等什么?”
“跑什么?”
“……谁小了。”
视线重新收回到笔记上。
本就看不太懂的公式,此刻化身不受控的小飞虫,在眼前乱舞。
莫名有些烦躁。
没几分钟,便听啪地一声,笔记本被重重合上。
“大小姐,今天的花不错……”
桓喜抱着满怀的花进门,迎面正撞上谢冬春的黑脸。
前一秒还高高挂起的嘴角,立马收起拉低,整个人瞬间回到保镖状态,切入警戒模式。
本能告诉她,想活命就别说话。
“拿来我看看。”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桓喜有点冷。
她没敢耽误,抬头三步并两步跨到病床边,把鲜花递给少女。
花束铺满床的瞬间,少女绷紧的小脸变得柔软,而萦绕在桓喜心头的冷意同时散去。
她看一眼端坐在那里的少女,不敢说话。
花艺剪递过去。
少女接过剪刀,开始拆花。
桓喜熟练的把病房一角的十几个花瓶抱去清洗。
大小姐喜欢鲜切花。
微信加了二三十家鲜花群,群主花友遍布各地。
每天早上四点,大小姐会准时醒来。
醒来后不会第一时间起床,而是会端坐在床,稍作冥想。
顶多几分钟。
然后就会或高兴,或叹气,洗漱用餐,开始新的一天。
这期间,桓喜都要随侍在旁。
因为大小姐会把各家花店的当日到货浏览一圈,记下想要的花名,登记在一张纸上,交给她。
纸上除了花名,偶尔还会有随笔涂鸦。
而她要做的就是,拿着那份清单,开车去郊区花市买花。
花市有几家大小姐相熟的花店。
老板有的,会预留。
没有的,会指路。
或者心情好,帮忙从其他家代买齐全,一并打包。
那她去了就能直接取货走人。
但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这种时候,花就得从外省发航空件过来。
而她,就得在花市原地等飞机。
时间不定,长则半天,短则一两个小时。
今天就很幸运,等了快六个小时。
午饭都直接错过了……
就在桓喜满脑子乱想的这会,十几个花瓶已经被各色花草装填完毕。
谢冬春擦了擦剪刀,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桓喜。
随手拨弄两下含苞待放的玫瑰,指了个位置,对桓喜道,“东北角,对,还放昨天的位置。”
桓喜一声不吭,老实把所有花瓶摆过去。
是的。
大小姐买花,似乎并不为了欣赏。
至少,表面上来看,她都比大小姐看那些花的时间久。
正经拿来装饰房间的花,都会分散着摆在家里、房间的各个角落。
谁像这样,都堆一块?
花店卖花也没见这么干的。
夜市摆摊倒是常有。
十块钱一小扎染色满天星,堆一桶在路边。
成本最多两块。
可大小姐买的这些,随便一扎就几百上千,一扎里最多才十支。
个儿倒是真的大。
一朵顶普通三四朵那么大。
可那也……
谢冬春:“今天的确实不错,一会把开最大的那支带上,我们去逛街。”
桓喜:“好的。”
一眼过去,熟练锁定花头最大的两朵。
老规矩,最大的那支开放后,会被大小姐随身携带。
而第二大的……
桓喜咦了一声,“今天卓先生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