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地点选得也是张扬,生怕外人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一般。
本来趁着天气好,出来闲逛的顾恩,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当即就掏出银子,收买了两个市井闲人。
两人前脚刚进茶楼,顾恩后脚就跟了上去。
她选了个绝佳的位置,既能看见宫以泽,又能听清她收买那二人的谈话,还能隐蔽好身形,不被外人发现。
顾恩捧起茶杯,开启了听戏模式。
“诶,秦侯谋反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自然,满京城都在传,这耳朵也闭不上啊!”
“有些人啊,就是这么贪得无厌,都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觊觎皇位呢。”
可以,第一步完成,引出主题,给秦弘业定下罪名。
“你说,如今秦侯失势,辰王怕不是再也无力争储君之位了吧?”
“那可不,秦侯与辰王,舅甥俩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秦侯若是获了罪,这辰王哪里洗得清啊?”
“我倒是听过一席话,觉得颇有道理。”
“你说说看。”
第二步完成,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秦侯之祸引向宫以泽,引起宫以泽的注意。
“这秦侯若想要回天,恐怕只能在事情真相查明之前,主动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兴许还能保全一二名声。否则以当今圣上的心性,心中有根刺,就算秦候此番得以脱身,也很难再信任他啊。”
“我不明白,可若是主动请辞,不是更显做贼心虚吗?”
“这就是你太不了解一国之君的气度了,若秦侯此番能主动退徙三舍,圣上十之八九反而会动了恻隐之心。”
第四步完成,替宫以泽想好了应对之策,继续循循善诱之。
“倒是可惜了辰王。”
“此话怎讲?”
“你想啊,此番就算侯爷能洗清罪名,全身而退,在圣上心中也必然有了隔阂,如此一来,曾经鼎力支持辰王的侯爷,如今竟成了辰王走上储君之位的掣肘。可惜呀,可惜!”
第五步完成,拉宫以泽下水,让宫以泽产生与秦弘业趁早划清界限。
二人把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有理有据,引人深思,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使得宫以泽对面的两位大臣都纷纷相劝:“辰王殿下,您莫要听信旁人的闲言碎语,侯爷庇佑我等,此番被冤枉,定要施以援手啊!”
很显然,宫以泽动摇了。
顾恩满意地拍拍衣袖,打算起身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茶桌旁传来——
“顾小姐,好巧。”清冷的音色如山泉轻荡在溪石之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
顾恩不得不回头,见着的是坐在她后桌的宫逐臣。
他怎么在这儿?何时来的?来了多久了?
顾恩皱了皱眉,只见他比平日穿着更日常,一身黑色缎面圆领长袍,腰间宽边束腰换成了随意的绑带,利落中带着几分性感。头上墨色镶金玉冠也换了,玉还是墨玉,但没有镶金边。
顾恩正要起身行礼,被宫逐臣制止了。
“今日外头凉爽,顾小姐可愿随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