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梦瞬间闭了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了:“七王爷他……为何要送你如此贵重的镇尺啊?难不成和你们上回在绝云山……对啊,小姐!上回在绝云山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回来告诉我吗?诶,小姐!你去哪里啊?”
去哪里?
再不走要被你唠叨死了。
这东西相府留不得,她得去还给宫逐臣!
……
顾恩重新出发,这次她计了时,从相府门口到锦王府门口,马车加鞭前往的全程时长不到半个时辰。
自从有了宫逐臣给的那块锦王府的腰牌,顾恩简直就差在锦王府里横着走了。
府门口的守卫不是多嘴之人,虽然也奇怪为啥这个女人一天要来王府两次,但都默契地选择闭口不提。
官家和下人们似乎也都习惯了,前两次还通传了,这回再见到顾恩,连通传都懒得通传了。
只有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花匠,说了一句:“王爷在书房呢。”
顾恩抱拳以示感谢,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说来也巧,她的院子和宫逐臣的书房外,都种了不少梨花树。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宫逐臣书房门口这一棵要繁茂许多。
顾恩慢慢走进去,却没有见到人。
“宫逐臣?”顾恩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宫逐臣?”顾恩再次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宫逐……”
屋内书架深处,一片熟悉的衣角落入顾恩的视线。
宫逐臣的衣袍袍底都会有一片暗色金线绣成的千里河山,在阳光下自成画卷,在暗处却明灭不易见,但顾恩的夜视能力,暗处如同白日,她看得很清楚。
那就是宫逐臣的衣角,此刻正微微晃动了一下。
“宫逐臣!”顾恩快步走过去,只见宫逐臣立于书架旁——
一手扶着书架,一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虚弱不堪。
“你怎么了?”顾恩上前,伸手扶住他。
一抬眼,那只紧紧扶着书架的手,细瘦修长,如面色一般白得发光,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青。
“药……在书桌左……左边抽屉第三格。”宫逐臣咬着牙,眉头紧皱,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后,昏昏沉沉闭上眼,眼见着站不稳,晃了好几下。
顾恩一把掀开旁边书架上的书,让宫逐臣有更多着力点,然后迅速跑到宫逐臣所说的地方,找来了药瓶。
“药来了,这个这怎么吃?要水吗?还是直接咽啊?”顾恩倒了一粒药丸出来,递给宫逐臣,但宫逐臣好像根本没有力气抬手来拿。
只见宫逐臣撑在书架上的双手早已青筋暴起,惨白得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鬼魅一般。
顾恩靠近已经在生死边缘死命拉扯的宫逐臣,赶紧直接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一瞬间,冰凉柔软的触感从她的指尖直达天灵盖,途经之处,毛孔尽数如花般绽开……
“怎……怎么样?能咽下去吗?”顾恩有些恍惚,以至于开口的瞬间失了神,“宫逐臣?”
整整半刻钟,宫逐臣几乎没有半点动静,他就这么靠在那儿,轻轻阖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