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已经在前厅接待，夫人偷偷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先别出去！”闲梦眉头皱得很紧，上一次看见她这样，还是被赐婚给秦晋的消息传入相府的时候。

顾恩点点头，关上门，道：“给我梳妆。”

闲梦犹豫了片刻，走到顾恩身后，按照顾恩的要求，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咱们小姐好歹是相府唯一的嫡孙女，怎么能嫁入辰王府做妾呢……这太过分了……”闲梦说着，眼泪已经花了视线。

连闲梦都安安静静流眼泪了，说明事情真的没有什么转圜的机会了吧？

……

相府待客前厅，除了在早朝和在岗位上的男丁们，几乎整个顾家上下的人都到齐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顾家全是女流之辈和年幼之辈。

辰王府来的人，除了秦梦纭泽芜宫的大宫女莲心，还有辰王妃万采意。

倒是也公平，双方全是女人。

辰王妃亲自上门向辰王选定的妾室提亲，好一出郎情妾意的示威戏码。

“辰王妃亲自来相府府，招待不周，尝尝前几日刚到的雨前龙井，不过与辰王府的茶叶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这种时候，总是钟琪敏出风头之时，蓦地端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指挥全场，对着万采意虚与委蛇。

叶归没有什么好脸色，坐在万采意对面，一条腿正欲搭在自个儿的椅子上，想了想场合，又放下来了。

“多谢。”万采意得体端庄，能够嫁给王爷为妃的，都是京中鼎鼎有名的贵女，知书达理，冷静自持是最基本的品质。

“辰王妃与辰王感情笃深，连娶妾这样的事情，都要辰王妃亲力亲为，实在令人艳羡。”钟琪敏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溜须拍马的机会的，一石二鸟，她还特意加重了“娶妾”这两个字。

顾恩是嫡孙女，与她的女儿顾怜不同，在嫡庶尊卑这件事上，她吃了将近二十年的亏。

如今顾恩即将嫁入辰王府为妾，那她与她，便再也无甚区别。

叶归当然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攥着木椅扶手的手掌已经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除了王爷，贵妃娘娘也是对顾小姐欣赏有加，若非我先入了王府，这王妃之位恐怕……”万采意刻意欲言又止，一番话看似是在夸赞顾恩，实际上倒是把自己的正妃地位显摆了个明明白白。

叶归冷笑了一声，道：“王妃之位王妃好生揣着便好。我以前有块玉佩，喜欢得紧，没事儿就喜欢掏出来看一看，摸一摸，后来你们猜怎么着？多掏了几次，终于摔地上碎成了三块。”

叶归知道自己含沙射影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她确确实实就是故意的。

一个王妃罢了，还没入主东宫呢，就开始到处用身份压人了，她叶归吃不了这一套。

“顾夫人说笑了。有了前车之鉴，日后有喜欢的玉佩，定然拿稳一些。”万采意喜怒不表，只是得体地笑了笑。

“辰王妃，来，茶泡好了，你品品。”钟琪敏又上去了，就差把茶水嘴对嘴喂人家口中了，一个马屁拍出了连环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