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陈悟念盘腿内视看着体内的变化。
吕一缕那番话,着实让陈悟念心中有了些许危机感。
味道味道……这两个字大半年前陈悟念就已经听厌了,但这段时间吕一缕一直没有提起,陈悟念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身上的味道消散了也是正常的。
没想到,它依然存在!
那身上的这种味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对他自身而言,这味道又意味着什么?
是好?是坏?
查探了一番后,陈悟念确实发现了身体的一个变化,一个不算起眼的变化。
脑中的图书馆凝实了很多!
之前,陈悟念还在想,这个图书馆究竟是他对自身知识归纳而产生的一种臆想,还是确确实实真是存在的呢?
但现在,陈悟念可以笃定真有一幢图书馆在他的紫府中,跻身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密密麻麻的书架,数十万本书籍,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调出其中任意一本观看。
陈悟念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金手指。如果是,说实在话,这金手指多多少少显得无用了些。
只有他看过了的东西,才会收纳在里头。
而且对战斗也起不到半点增幅的作用。
如果说,这图书馆还会给他身上带来些什么狗屁的香甜气息,那这个实实在在就是个鸡肋技能。
现在只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这种气味给压下去吧。
之后,吕一缕和陈悟念两人之间的相处时的画风,越发诡异。
吕一缕这边啃着烧鸡,那边幽幽来了一声:“老二,我香不香?”
吕一缕差点没被噎死,一时间他总感觉手上的烧鸡也在瞪着自己:“我香不香啊?”
晚上,吕一缕睡觉睡得好好的,一张脸慢慢凑了上来,面无表情地:“老二,我香不香?”
某一瞬间,吕一缕真恨不得把眼前这张脸给揉吧揉吧撕碎得了。
……
“唉。还是不行啊!”从吕一缕那再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陈悟念无视了吕一缕那幽怨的眼神,长长一叹。
什么泡澡、喷自己调制出来的香水、去猪圈待着蹭蹭味道……都不行。
那味道就像是渗入了陈悟念的骨子里一般,怎么都除不掉。
现在就还有两条路。
第一,尽早渡劫,试试被雷劈过之后能不能好一些。
第二,认认真真再修炼修炼八九玄功,看看有没有什么法门能将这味道给压下去。
这一段时间以来,陈悟念对自身修为的修炼其实是有所懈怠的。现在各方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修为正处于一个临界点。
陈悟念觉得此时并不算一个渡劫的好时机。
二人在这好吃好喝地待着,隔三差五再泡泡澡,日子算得上是相当舒坦。…
但是阐教众门徒就不好受了。
为了保险起见,严嵩建议,未曾渡劫成仙的修士都聚于洞府之中。在外游历的,至少也要是天仙。
掩饰修为,故作弱小。就等着那众筹成仙者自己上来送死。
一个个紧张兮兮地等了足足小半个月,结果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除了那些高高在上、不问凡间事的老爷,下头所有的阐教门徒心里只有两个字憋屈,尤其是那些名为保护、实则感觉自己被禁足了的修士们。
这一招比陈悟念所想的还要好使地多,尤其是加上严嵩这一无意之中的配合。所有的阐教门徒都感觉胸口上悬了一块巨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甚至一想起来都叫人胸闷头疼。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已经见惯了花花俗世间,再让他们回山上当苦修士,又如何耐得住?
眼下山上,已经有人生出了不满的心思,只是尚未说出来罢了!
另一边,在汉朝长安。
一头高大的白玉麒麟缓步走着,鼻孔中不时喷出两道浊白的粗气。红尘端坐在麒麟脊背上,两柄铜锤挂在肩头,依旧是一身柔美与霸气并重的红色铠甲。
一手抓着麒麟背上的毛发,一手提枪横于身侧,在枪尖上还攒着一个马车车架般大的巨大白虎头。
而路上,早已扫雪撒土泼水。而且似是常年累月如此做一般,中间一道可双乘并驾的大道已经被黄土高高垒成了一个平台,比边上足足高出了两丈有余。
而在道路下,城郊的庄户就立在两侧,以极为狂热的眼神看着红尘。
即使那白虎已经身死,但是那圆睁着的双目依旧叫他们纷纷胆寒。但却无人窃窃私语,这是对红甲女侠的亵渎。
“女侠万岁!”
人群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举起手喊了一声。一瞬间,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点燃了,一齐狂呼着。
而红尘,似乎也相当享受这种感觉,脸上带着笑,不时向两侧的百姓微微点着头。
而对上红尘双眼的百姓,一个个就像是得了莫大的的恩赐,一张脸涨得通红,更加卖力的喊着。
直到红尘已经骑着麒麟不知道走了多远,再也看不到背影时。这狂热的喊声才慢慢停歇。
“红甲女侠这是又杀了一只大妖啊!”
“谁说不是呢?那大虫脑袋,哎哟哟,看着都叫人害怕。喏,看看那几个小娃娃,裤裆都湿了!”
“哈哈哈,咱们大汉,当年有霍去病卫青将军,现在有红甲女侠,实在是幸事啊!”
“谁说不是呢,没看现在那些恶道人都不敢来咱长安了吗?一准是被红甲女侠打怕了!”
“要我说,朝廷就应该给女侠一个大官做!”
“谁说不是呢……”
“你能不能换一句?”
红尘在沿途百姓的欢呼声中,骑着麒麟慢慢走进了长安城。
“女侠!”一个披甲执锐的将军已经在城门口等了许久,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趁机还摸了摸这麒麟瑞兽。
“南庄那只大虫已被我诛杀,将此头颅悬于城门,震慑诸方妖孽。胆敢来犯者,必诛之!”红尘说着,枪尖一抖,那虎头就咕嘟嘟翻滚着甩飞了出去。
“喏!”将军应了一声,朝着身后一挥手。
二十来个精壮士伍,赤裸着上身,一拥而上。
“一二三,起!”喊着号子,一齐用力,这二十几人才勉勉强强将虎头扛起,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城墙上走去。身上汗水蒸腾,冒出了阵阵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