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得算出孙悟空会查探山中猴子,还得算出具体是哪一只,这未卜先知有几人能做到?
但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红尘开口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山中群猴几乎近半我都查过。没有问题,除非是什么大能有如此耐性,将整个山中的猴子全数动了手脚。”
悟空听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红尘说的没错。
“这样一来,我大概也清楚了。师尊在我下山之前曾说过,你这花果山有异。现在想来,指的应该就是这个。而这源头,似是在幽冥地府那酆都罗山上!所以说,我们必须往阴曹地府走一遭!”陈悟念说着,手在地面轻轻拂过,将先前写过的那些字迹图案尽数消除掉。
“我就不去了!”红尘将琉璃杯放到地上,轻声说道:“这一趟出来够久了。虽说现在南瞻部洲之中,已见不到多少妖怪的踪迹。阐教门人也已回山,但总还有不平事。我可不愿真在这花果山里当什么山大王。”
“别解释了,我也没想着留你!”陈悟念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红尘被这一番话噎得够呛。
“开玩笑的!”陈悟念笑嘻嘻地说道:“你回南瞻部洲以后,若是碰上吕一缕和小黑,帮我传两句话,就说让他们来花果山聚聚。我今儿转了一圈,在黑水潭里看见小黑,也不知道又跑去哪耍了。”
“他们啊,说不定还在西牛贺洲呢!”红尘耸了耸肩。
陈悟念一愣:“西牛贺洲?他们去西牛贺洲做什么?”
红尘闻言,诉苦道:“别说,说起来我就气!吕一缕那厮说是他祖宗给他托梦。脑袋一热,留了封短信就跑北俱芦洲去了!我跟小黑急得到处找,结果那小子说就去睡了一觉?自个儿顺着北海就飘了回来。还说什么他祖宗告诉他,他乃是天命所归。气得我差点一刀捅了他。”
陈悟念脸上也是微露笑意,笑道:“这倒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破事儿!不过既然说去了北俱芦洲,你们还急什么?”
“急什么?你不知道吗?前段时间,北海生变,难以渡海。我都怕他淹死在了北海上!”红尘说着,摆了摆手,还未等孙悟空和陈悟念开口,便直接踏出了水帘洞,化作一道清光直冲天际。
按她原本的想法,是多等上些时日,待孙悟空成功渡劫之后再说。
但现在陈悟念已经来了,身上的修为连她也看不透,但却隐隐有些心惊。她似是感觉到在陈悟念那看似寻常的身体内藏着一把烈火,只不过此时隐藏起来了罢了。若是等这把火喷薄而出,随时都能将她烧做灰烬。
而这样的感觉,即使是在自己的叔叔东离身上,红尘都从未感受到过。
这走得突然,还有一点……红尘担心若是再多等上些时间,自己恐怕便舍不得走了。
……
“走这么急……”陈悟念仰头看着云端,已经完全见不到红尘的的身影,心底稍微有些唏嘘。
而孙悟空迟疑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师兄,你们是不是搬家了?”
“搬家?什么意思?我还住在紫竹林边上。你的小院也还空着!”陈悟念不解其意,有些纳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悟空摇了摇头:“灵台方寸山好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我遣纸人去找过,嫂子也去找过。”
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陈悟念一听这话,倒是想到了一个从前看过的说法。
所谓灵台方寸,即取灵之上,似台置于寸上。
即一个“寻”字。
斜月三星,就是一斜钩点三点,也就是一个“心”字。
这灵台方寸山似是无根之萍,寻到心之所向,即为灵台方寸山之地。
现在看起来,这说法倒是有可能是真的。
“没事,这个不重要。我看你心里还有话,有什么事,问便是了!”
陈悟念重新盘坐下来,师兄弟两人久违的面向而坐。
这一日,两人直接谈到了半夜,时而哭时而笑,狂浪放肆,宛若疯癫。
翌日一早,花果山后山乌云密布,隐有雷电劈啪作响。
极强的威压,压得花果山上的草叶树木皆是深深弯下腰。却又似是一个个臣子在朝着君王朝拜。
威压最强的地方,孙悟空负手而立,仰头看天。
在孙悟空修了这大品天仙决后,天劫也提前来临了。
而且,通过这密布的劫云也不难推断出。
这场天劫,自然不会弱到哪去。
但无论是陈悟念还是孙悟空,都并未有半点担心。
孙悟空为了这渡劫,从开始修炼起,便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对每一次境界的突破都再三感悟。
说到底,这一次天劫也就走个过场。根本不可能伤到孙悟空。
而且,还有一点。
凭借孙悟空在西游大劫中的重要程度。漫天神佛都不会让孙悟空在这天劫下受到什么伤害。
陈悟念以身做结界,凌空站着,将整个花果山分成了两半。
身前的一小半,是孙悟空的渡劫所在。
至于身后,是花果山生灵的藏身之所。
在习了那登天步之后,既是有我相。
天地皆是我,我既是天地,这天劫又怎可能对同为天地的存在出手?
陈悟念甚至猜想,当此术习到大成,自己会不会真能演化出另外一幅天地?
或者想得再深一步。
地球,甚至是宇宙诸多星球……乃至整个宇宙,会不会都是某个大能演化出来的天地?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天劫降下了。
……
九天之上,老君和玉帝两人相坐对饮,桌上暖玉壶中热气氤氲,茶香四溢。散到枝头,枯枝冒新芽。
茶水似沸未沸,如风过松林,娑娑作响。
“陛下,此乃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年的阳羡茶,此水也是采自昆仑山巅初春清晨的第一滴花露。此壶共有九万滴,九万年只出此一壶!半枕松风茶未熟,饮杯潇洒满腔春呐!”
老君闻着茶香,不禁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