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小声道:“这钱城,还是晚上的时候最热闹。”
临江挑眉看过去:“长老,你这么了解,你去过?”
“瞎说,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秦玄峰看了一眼前面已经戴上了白纱幕离的雁时,义愤填膺地道。
临江笑了笑不再逗他,往前跟上萧衒问道:“师哥,云珩在钱城也有分舵吗?我们能去里面住吗?”
“当然可以,要不然处处建那么大的分舵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过来的云珩弟子住的吗?萧衒一边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已经可以看到冒尖的建筑道,“喏,就是那个,拖了钱家的福,这钱城的分舵,好像是最大最豪华的一个。”
钱城的分舵就在主街,几个人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临江看着面前几乎比璟城那个府宅要大上好几倍,华丽得说是行宫也不为过的云珩分舵,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
她感叹完,进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还算是熟悉的人,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转眼间对面的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方胥在他们几个人面前站定,木然的脸上闪过思索,好像是在从大脑中提取他们的信息一样,反应了那么一瞬才拱手道:“师祖,太上长老。”
礼是规规矩矩的,但是冰冷的声音总让人觉得他好像是没有心的人。
“方胥?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秦玄峰问道。
“是。”方胥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没有话了。
秦玄峰也知道他的性子,还没在问,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穿着云珩弟子的衣衫长裙的女子跑过来唤了声:“阿胥……”
她看到方胥面前的人,有些慌张地上前道:“弟子见过师祖,太上长老。”
这次离得近了,临江眯着眼睛看了女子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在人群中和她笑着打招呼的那个女子。
秦玄峰笑了:“钱宁,就知道你果然也在。”
原来她叫钱宁。临江这样想了一下。
钱宁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们来查之前那名大盗的案子。”
这个临江也有印象,说是什么镇族之宝不见了,还有什么珍贵药草,好像是乙级的任务呢。
“那个任务不是需要四品以上的人跟着的吗?”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钱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分舵的孟长老会和我们一起行动的。”
钱宁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酒窝,巧笑倩兮,明眸善睐就是为她打造的词。
临江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玄峰也开口道:“那你们去吧,注意保护好自己。”
“是。”钱宁应下来,朝外面走去,而方胥则只是略一点头,然后便一同走了出去。
看他们出去了,临江才好奇地道:“钱宁,她是钱城人吗?”
“是啊,她是钱家钱文铭的嫡女,很有天赋,”秦玄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还好她有天赋。”
临江等人没有听懂,也没有追问。
进了分舵里面,有秦玄峰在外面露脸,他们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就顺利地住进了分舵中排得上号的精致小院。
虽然不是单人独院,但是临江很满意,这才更有旅游的感觉。
院子里面还有一个养着各种小鱼的池子,池子一侧有一个通到水池边缘的凉亭,周围种着开着紫色小花的花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临江趴在凉亭周围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把问分舵里面管事的人要来的鱼食,时不时扔下去几粒,看着池水中各色的鱼儿在水中腾跃。
雁时走过来,看着穿着黑衣红裙的小姑娘跪坐在凳子上,毫不顾忌形象地往前趴着喂鱼,走过去状似无意地挡住了身后萧衒和秦玄峰的目光,皱眉道:“坐好。”
临江听到声音,把手里的鱼食全部撒了下去,转身从凳子上跳下来,笑眯眯地凑过去唤道:“师尊……”
雁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听到临江脸上带着笑容道:“我们晚上去那什么夜市看看吧?”
雁时定定地看着她,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
临江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又硬着头皮靠得近了一些道:“太上长老不是说了吗,那是钱城的特色,我们来一个地方,不能错过当地特色,对吧?”
雁时别过头,还是没有说话,临江看了一眼一边憋笑一边喝茶的萧衒和秦玄峰,“哼”了一声再次说道:“师尊,你看,以我这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性格,就算你不让我去,我多半也是要偷偷去的,还不如你陪我去,还能看着我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呢,对吧?”
雁时扭头看她:“你还很骄傲?”
“没有,我哪敢啊,”临江伸手搂住雁时的胳膊,小声地道,“我保证,我就是去看看,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
雁时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点了点头:“可以。”
“真的?”临江的眼睛瞬间亮起,再次扑了过去道:“谢谢师尊,爱你!”
雁时伸手挡住了她,凉亭中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临江身上,带着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临江不明所以:“怎么了?”
萧衒咬下来一口点心,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该习惯的。”
“啊?”临江一脸迷茫,“习惯什么?”
秦玄峰则是啧啧摇头,一脸世风日下的表情。
临江看向雁时,后者脸色平淡下来,沉声道:“那种话,以后不要随便说。”
“那种话?”临江眨了眨眼睛,把自己刚刚的话回想了一遍,试探着道,“是,‘我爱你’这种?”
雁时瞥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那,只是,一种普通的感情表达,没有那么严重的……”临江勉强地解释了两句,然后就放弃了治疗,胳膊抵在桌子上看向雁时,眼中是亮晶晶的笑意,“但是师尊,我真的好爱你哦。”
“……”
雁时手里的茶杯上荡出来一层涟漪,他把杯子放下来,然后威胁道:“你以后不打算出来玩了是吗?”
“我错了!”临江喊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