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悠哉悠哉的雁时和临江,另一边萧衒和方胥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空间变化的瞬间,萧衒只感觉到了方胥似乎被一股力量推到了自己身上,虽然当下他什么做不了,但至少是清楚了自己不会是独自一个人。
这让他有那么一丝的安心。
身体下坠,空间挤压,触觉,听觉,视觉,嗅觉全部陷入混乱,伴随着杂乱的光线,不知名的物品的撞击,还有尘土的味道。
萧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清醒过来之后,他的周围一片黑暗,见不到任何亮光。
“方胥?”萧衒坐起来,试探着叫道。
方胥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应了一声:“我在。”
萧衒松了口气,往方胥的方向挪了挪,道:“这什么地方啊?黑咕隆咚的。”
他停下来之后,从身上去掏照明工具。
方胥看了一眼面前虽然不算是亮堂,倒也挂着不少灯笼的房间,又看了看拿出来一颗夜明珠后一脸疑惑的萧衒。
他起身来到萧衒身前半蹲下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道:“你看不见了。”
萧衒沉默,过了一会儿后有些勉强地道:“你就不能带点担心地说出来这句话吗。”
方胥也不回应,伸手轻轻碰了碰萧衒的眼睛,后者往后躲了一下,他道:“没受伤,可能是暂时的。”
“你懂医?”萧衒很惊讶。
方胥掏出来一根绳子,把一头塞进萧衒的手里,无情地道:“猜的。”
萧衒再次被噎了一下,他咽了下口水,无奈地道:“你倒也可以骗骗我的。”
他把那根绳在手掌上绕了几圈握住,乖乖被方胥扶起来,又忍不住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方胥环顾四周,思索了一下才道:“一个,空房间。”
萧衒无言,他突然非常,特别地怀念临江。
如果是临江在这,至少他还能拥有快乐和一张会说话的嘴。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萧衒不打算放弃,继续问道。
“嗯。”方胥给出了回应。
萧衒第一次觉得,原来交流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一件事情。
方胥拉着他往前走,他也只好小心翼翼地跟着,绳子在两个人之间时紧时松,方胥也不给个提示,他只好一股脑往前走。
“台阶。”方胥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萧衒一脚踏空,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好在被方胥拉着还没有摔倒。
但却听见了清脆的石头砸到木头上的声音。
“什么东西掉了?”萧衒问道。
方胥看了一眼,弯腰去捡起来道:“云珩的玉佩。”
“哦,”萧衒伸出手,感觉到方胥把那玉佩放到了自己手里,突然眨了眨眼睛,转头“看”着方胥道:“等一下。”
方胥停住要再次往前走的脚步,转身去看萧衒。
后者把那块玉佩举到他的面前,往其中输送了些许灵力,玉佩亮起来莹白色的光芒闪烁了几下。
“亮了吗?”萧衒问道。
“嗯。”方胥回应。
萧衒把那玉佩递给他道:“你看着,等一会儿就输灵力让它亮几下,没动它的时候它还亮了的话,那就是临江他们在回应我们了。”
方胥拿过来玉佩,仔细看了看,依言挂在手指上,举着往前走。
“我们现在离开那个房间了吗?现在在哪里?”萧衒问道。
“回廊。”方胥回答道。
但他又觉得这其实不像是回廊,哪有回廊方方正正密不透风的呢?
或许应该成为过道或者甬道更合适,但是话都说出来了,他也懒得改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方胥在前面淡定地走,萧衒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时不时服从一下方胥那毫无感情的命令。
在三次听到右拐的命令之后,萧衒终于又忍不住了问道:“你确定我们不是在兜圈子吗?”
方胥停下来脚步,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他们刚刚走的路,道:“不是。”
萧衒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完了的时候,方胥又开口了:“这个地方,走不出去。”
萧衒指了指旁边的地面:“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方胥想了一下,也只好先扶着萧衒坐下去,自己盘腿坐在他身边,抬手去看那块玉佩。
另一边的临江身上的灵力已经越来越盛,自从修炼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世间无我,世间又唯有我的沉浸感觉。
雁时在旁边看着,忽地发现她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亮,检查了一下临江的状态后,他伸手将那个东西勾了出来,发现是云珩那块写着临江名字的玉佩。
玉佩还在快速闪动着光芒。
他这才想起来,这东西上面有着临江画给萧衒的符咒,现在这样亮着,是因为萧衒在联系她吗?
雁时这样想着,下意识地就试着往玉佩中输送灵力。
只听“啪”的一声,临江的玉佩在他手里碎成了两块。
雁时看了一眼临江,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轻叹了口气,随手掏出来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玉石,对照着临江在那个玉佩后面画的符文,原封不动地画了上去。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次他很小心,玉石在他手上亮了几下,他把玉石放到地上,等着萧衒的回应。
另一边通道中的方胥瞥见萧衒的玉佩亮了,略惊讶地道:“亮了。”
迟了一下,他又补充道:“玉佩。”
萧衒连忙坐直了,然后说道:“这玉佩能写字的,用灵力,你写小点。”
“哦,”方胥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道,“写什么?”
“就写……”
萧衒也有点懵了,就算求救,他们也得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啊,如果连位置都不确定只是喊“救命”的话,不光没有任何用处,还会给临江徒添担忧。
万一她那边也正经历着什么呢?
“你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位置?”萧衒再次问道。
“嗯,”方胥非常体贴地又补充了一句,“像地牢。”
萧衒挠了挠头,然后甩锅:“那你随便写吧。”
方胥琢磨了一会儿,拿起来玉佩写了几个字。
“写的什么?”萧衒问道。
“都活着。”方胥答。
萧衒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