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断天山至行居镇,所乘也是小舟,只是相比孤玉带他们过来那支要可怜上不少。
他们近二十人,是分了两队于小舟之上,才得以共至行居镇的。
重远将他们一路送到了行宫,一边为他们介绍一边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大院,道:“每派所设两院,共二十屋,一院为男,一院为女,各位可自行决定如何分配,一应用品,皆已备齐,各位若有其他需要,可以告知管院。”
他说完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名壮汉,身材魁梧但脸上带着叫人放心的笑容,道:“俺叫李岩,各位可以叫俺小李,之后几天的院中各事,都交给俺来办就成。”
雁时做主,让女子住到了东边的遇仙居,男子则住外侧的仙泽院。
临江和钱宁挑了个贴墙稍大些的屋子挤到一处,再往外是一个秦玄峰带过来的外院女子唐衾,然后是凌雪,正中的堂屋自然是南桃夭和青壶分了去。
仙泽院那边,孤玉有意将正中间最大的留给雁时,后者拒绝了,挑了个角落临着一丛竹林的雅居。
萧衒和方胥合挤到雁时旁边的屋子,其他人也清楚雁时的性子,自行将剩余的房间分了去。
临江和钱宁收拾好了房间,迫不及待地找了李岩问一问这行居镇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要说行居镇好吃的,当属十州道,行居镇尝尝要接纳许多外来人,这灵界各地的口味,最后都距离到了十州道,一定有好多你们在外面没吃过的呢。”
李岩甚是热情地道:“至于好玩的,外来人常去五仙院,镇里的人闲了的会去茶龙街,随便找个茶楼坐一坐,听一听各地传闻,俺最推荐荟英楼,茶好,小菜也好,讲书的霍先生也特别好!”
“听起来这地方像是各地的人都回来的地方啊,”临江感谢完了李岩,往外走着道,“我去和师尊说一声,我们就出发。”
钱宁拉着云鹿和她来到了仙泽院,问道:“我们不同他们一起去吗?”
“女生出来玩,叫臭男人做什么?”临江不在意地道,说罢又凑过去问道,“你想叫上方胥?”
“不要!”钱宁毫不犹豫地拒绝。
临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就听到萧衒无奈的声音:“什么叫臭男人,你说得好过分啊。”
“哎呀,那不是看你们每次跟我们出去玩都无所事事的嘛。”临江解释道。
“那你说的臭男人也包括师父吗?”萧衒坐在花坛边上笑着问道。
“瞎说,师尊是香男人。”临江说罢扭头往外走,“我们出去啦,帮我和师尊说一声哦。”
萧衒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道:“师父让我坐在这等你,若是你来了就告诉你,不准就去玩。”
临江的笑容垮下来,扭头看着幸灾乐祸的萧衒,这才想起来雁时是有和她说过,到了青峰派之后不能离开他来着。
“早知道就该直接偷溜出去,”临江小声嘟囔着来到钱宁身边,戏非常足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介意会有几个男人同我们一起出门吗?”
钱宁被她逗得大笑,道:“不介意啦!”
临江扭头看向萧衒,后者抬手指了指角落的屋子。
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跑过去敲了敲门,对着门缝道:“师尊,你在吗?我想出去玩……”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往里面打开,临江直接往前跌了下去,被雁时接住。
临江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角,然后笑着道:“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雁时真的是忍不住地叹气,他觉得自己自从收了临江做徒弟,叹气的次数都变多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修炼能和出去玩一样积极。
叹气归叹气,他也没有拒绝,关了门道:“走吧。”
“好耶!师尊你最好了!”或许是急需快乐填补一下她这几天丧气的心情,临江跳起来,跑到钱宁身边,拉着她道,“走吧!”
将要出去的时候,为了躲避事情的孤玉硬是跟了出来,很是惬意地掐着腰走出行宫。
于是姐妹三人行突然就变成了七人行。
临江也不需要问后面几个人的需求,带着他们就去了十州道,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个果子,她早就饿了。
十州道实际上是十条小街组成的一片游乐区,或许是为了让游玩者不那么无聊,除了吃食以外,还有其他小摊和店铺。
临江先买了点小吃垫着,和钱宁一路逛,也不管需不需要,胭脂水粉也要逛,布料成衣也要看。
路过一个街边小摊的时候,临江停了下来,拿起来上面一支精致的翠鸟衔花外绕云烟的簪子,惊讶地道:“好精致啊。”
坐摊的是个老人,手上正在绕着一支铁丝线,看样子这些东西都是他手工做的。
听闻临江开口,他只略抬了下头,道:“一支十五两,三支四十两。”
这价格也很精致。临江下意识地咋舌。
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贫穷的打工人了。
她瞬间欢快起来,手里拿着一个,低头又去看其他的,旁边的几个男人没什么兴趣,找了个小摊坐着。
临江刚要伸手去拿另一个,一只长鞭自后方挥过来,擦着临江的手就打到了小摊的柜子上,登时将那木板柜抽出来一道深深的裂缝,临江的手背上也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
“啊……”临江吃痛,放下来簪子去看自己的手背,虽然已经是三品了,但是她的身体远不如普通三品那样,被这么抽了一下,几乎泛出来血丝。
“没事吧?”钱宁连忙去看她。
临江摇了摇头看向来人,一个穿着云纹淡金衫的男子晃着手上的鞭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看也没看临江一眼,盯着那个也没抬头,只是继续捻着手中铁丝的老人道:“老头?我让你做的祥云金凤簪,做好了吗?”
老人尚未回答,那人又继续道:“你若没做好,还敢来这里摆摊?”
说罢他抬手又向面前的摊柜拍去,这次却没拍着,只是腹部一阵抽疼,他整个人就倒飞出去,落到了街道另一边,压塌了放在路边的一个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