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乾站在不远处并未答话,被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样的辱骂他听得多了,不管是有意让他听到的,还是他无意知道的。
天启只觉得有意思,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笑容勾出来一半便凝固在他脸。
他低头看去,一柄纯黑色的长刀自他的胸口破出,血液几乎立刻染红了那里的大片衣服,有血滴顺着刀尖缓缓流下,砸到地面。
众人脸色顿变,今日的变故实在是如浪潮般层层迭起,连放松地呼吸一口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们。
昊乾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苍凉又讽刺:“确实,我是灵阁阁主的门下走狗,但是,这走狗,也要有当够的一天的!我昊乾,是人,我是,青峰派的掌门人!”
他说罢提刀冲向天启,后者看了他一眼,径自用力从黑刀之挣脱,捂着胸口来到了半空中,挂着鲜血的嘴脸带着狰狞的笑容。
昊乾一击不中,停到了原地。
那黑色长刀被从天启的胸口处拔出来后,露出来一个身着斗篷,看不清脸,只能看出身材修长的男子。
“这是……”
场有人细细查探着黑袍男人的修为,然后惊恐地道:“这,这是魔族!”
他能探查到的事情,在场的诸位自然也能。
古越派掌门仝擎山走出来,指着昊乾怒道:“昊乾!你,你同魔族勾结!”
昊乾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握剑盯着天启。
他太清楚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了,现在天启既然已经有所防备,他便已经没有成功得手的可能性了。
如今场,可以和此人一战的,唯有雁时了。
可他会管这件事吗?
天启捂着胸口,高高在地俯视众人,轻轻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仰头大笑,复又看向昊乾道:“昊乾啊昊乾,世人都说你有勇无谋,难当重任,就连我都曾这样认为,现在看来,你才是智勇双全的那一个,骗了整个灵界的那一个啊!”
还有人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天启感慨地道:“先放出所谓寿辰的消息,引妖族前来杀你,后同我说,让我来帮忙捉妖,表面是以自身为饵,诱捕妖族,实际是以妖族为饵,想要诛杀我!”
“昊乾,当真是我低估了你!”天启怒极反笑,沉声问道:“这些事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谋划的?你表现出来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天启的话说完,场之人完全陷入惊愕,百里溪思索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傅言,呆呆地道:“这,你知道这事吗?”
傅言看了他一眼,深色复杂,没有解释。
而台的其他人,已然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昊乾和灵阁阁主决裂,今日之后,天下势必两分,那么选择强大不知尽头的灵阁,还是和魔族甚至妖族合作的昊乾,此时便是他们要思考的问题了。
昊乾多少也猜得到如今众人想法,但是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管这些,他看得出来天启的伤完全不致命,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应天启的质问,只是警惕地看着天的那个人,不,应该说是,那个,神。
他的背后忽地传来一道劲风,昊乾回头看去,却见仝擎山抬掌向他攻击而来,被那黑袍男子挡住,掌风凌冽破空,将男子头的斗篷掀了下去,露出来一张精致俊朗的脸。
临江看到那张脸,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你是……”
出现在这里的那个黑袍男子,赫然就是当初在孤岛将她秒杀的那个少年的放大版。
应该说,他们毫无疑问就是同一个人。
男子这边挡着仝擎山的攻击,扭头看向临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像临江欠了他千八百万的钱。
临江却有些痛苦地扶住了头,低头大口大口费力地喘息着,大脑内一片轰鸣,好像有什么东西马就要爆炸迸裂而出了一样。
雁时扭过身扶住她,一只手摸着她的头,有柔和的灵力从他手中扩散出去。
古越派的掌门一动手,其他人也立刻跟,目标所至,正是昊乾。
青峰派的各位长老见状立刻各自出手应对。
黑袍男子这边将仝擎山击退,转身和昊乾换了个位置,让昊乾对了仝擎山,自己则和天启相对而立。
出手的皆是五品以的长老,所掀起来的动静足够席卷整个断天山。
还未投入战斗的各门派纷纷让自家弟子先行离开。
随着古越派出手之后,另一派也终于按耐不住,加入现场,自此,灵阁五大宗派相对的局势正式形成。
一边是以灵阁阁主天启为首的古越派和江寒宗。
一边是云珩,青峰,长林三大门派。
场面乱作一团,刀光剑影,山崩石裂,几乎无一人可安然处之。
青峰派的一位长老带着修为偏低的各派弟子们远离山崖,天启抬手向下压去,整片断天山崖在顷刻间化为烟尘,四散飞扬,又在下一瞬凝结成冰,尚且停在面的人不过是觉得晃了一下罢了。
天启看向雁时,冷声道:“你当真要管此事?”
雁时很是淡然:“此事不算凡事。”
天启冷笑:“你还真说对了。”
下一瞬,天启身侧再次撕裂了一个黑色空洞,非戮从中缓缓走出来,再一抬手,无数邪祟鬼怪如同千军万马从中奔腾而出,半空中冲向断天山之。
非戮双手环胸,嚣张地喊道:“雁时,还有那个,很会骂人的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临江在雁时怀里把头抬起来,看向半空中并肩而立的她在这世界最讨厌的两个人,缓缓握紧了拳头。
原本在山腰保护众弟子的长老们只觉得背后的气势轰然,铺天盖地,即便是自己修为还算是强者,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这太多了,即便是这次来到这里的弟子们都算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但终究是年轻人,每个人的实力和灵力都是十分有限的,就算是把现今青峰派内的弟子们都喊过来,也没办法面对这么多的邪祟。
哪怕他们这些前辈,要面对如此众多的邪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