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没有跟着一起进去,她在院子里的一个木头桩子坐下,托着下巴发呆。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触她从小就听说的力量,神秘,强大,深不可测,这让她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更加向往了。
而且,这里还是萧衒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人,事,物,都是他的曾经……
白虞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萧衒进了屋子,里面的布置熟悉又陌生,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
如果他还在这里长大,这屋子应该也不会维持现在的样子,只是本就阴凉简单的屋子,此刻乱成一团,被褥衣服扔了一地。
萧衒自然不会管那些,他思考了一会儿,径直走到屋子里唯一一个小桌子旁边,将桌子挪开,弯腰将地的一个砖块掀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书册。
说是书册,更像是一个涂鸦本,打开之后里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图案,旁边的字也写得让现在的萧衒看不太懂。
但是他却并不在乎面的内容,掀开那本书之后,以往的记忆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来。
这册子里面记的是修行之法,图案是人体经脉,文字是解释说明。
当时仝皓石和仝正旗合谋将古越派修行的一本心法藏入他这里,被他发现。
他知道他们想要用此事诬陷于他,但是相比被抓之后的惩罚,他更看重可以接触这个心法的机会,于是连夜将心法抄了下来。
后来仝家果然查到了他的头,将他关进柴房之中,也因此有了他刚来到这里时的那件事情。
看着手的册子,他轻轻笑了笑,将其随手扔到桌子,转身出门招呼白虞道:“走吧。”
“嗯?去那里?”白虞站起来问道。
“不知道,”萧衒道,“但总要出去看看的吧。”
“我在这里等你吧。”白虞说道。
“啊?为什么?你出事了怎么办?”萧衒不解地问道。
白虞指了指柴房,坦然地道:“这里不是你的过去吗?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被人知道。”
萧衒微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看白虞认真的样子,他耸了耸肩道:“来都来了,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走吧。”
白虞还有些犹豫:“你真的不介意吗?”
萧衒无奈,走到白虞面前朝她伸出手:“你走不走?”
白虞眨了眨眼睛,拉住他的胳膊借力起身,然后便松开了手,随着他往外面走去。
从院子里出来,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林子,面只有被人长时间踩踏形成的小径
白虞往前走了几步,扭头看过去,出来时那个破旧而小的圆拱门几乎很快就隐匿在林子后面,看不清了。
她不由得有些伤感,她是家中最受宠爱的人,即便他的父亲有些想法和行为让她不满,但她依然是幸福的。
只要她开口,她父亲会把能够得到的一切都给她。
除了小时候身体有些羸弱,她几乎是没有受过苦的。
但是在她在宠爱之中长大的时候,萧衒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的呢?
偏远破旧院子,荒凉简单的布置,还有被人欺负的日常。
两个人一路穿过林子,又沿着一条台阶小路向下走了一段路,才终于来到宽阔的大路。
大路绕过一个池塘,之后直通宏伟的建筑群,然后来到中央大道的台阶之。
台阶通云层,下往深渊,他们现在中间位置。
有人见到萧衒出来,很是惊讶,但更多人也只是窃窃私语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他们认得自己,但又不觉得惊讶。
萧衒皱了皱眉,这么说来,在这些人眼中,他们看到的仍然只是十几岁的萧衒,而不是他现在的样子。
那白虞呢?他们眼里的白虞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在柴房的时候,仝皓石他们的角度看不到白虞,所以没有起疑心,现在又如何呢?
各种疑问在萧衒脑海中出现,他正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萧衒扭头看向白虞,后者点了点头:“饿了。”
明明是幻境,但是身体却还会饿,这里和真实时间真的有区别吗?
他叹了口气,往一个方向走去:“走吧,去找点吃的。”
他虽然很少在古越派之中行动,但是基本的食堂一类的在哪里还是清楚的。
现在正是弟子们的吃饭时间,萧衒带着白虞大摇大摆地路过食堂,直接进了厨房。
厨房里面的人聚在一起正在吃饭,见到萧衒进来,有些发愣。
萧衒也不在乎,随手扔了几块碎银在桌,道:“我在你们这吃点东西。”
“哦哦,您请便,请便。”其中为首的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收起来银子互相分了。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面前是那个不受宠的公子,但是面也没说要饿死他。
外院食堂还有个人时不时就给这小子送过去点吃的,不也没人在意。
萧衒到灶台,挑了个几个菜盛到旁边的桌子,同白虞坐下去吃。
厨房中的人,没有人过问白虞的事情,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是的。
萧衒皱紧了眉头,指了一个人道:“你,看见她了吗?”
“啊?”那人茫然,“小少爷您在说什么啊?”
萧衒与白虞对视,摆了摆手对那人道:“没什么。”
“他们看不见我?”白虞很是惊讶。
“看来是的。”萧衒点了点头。
“那我岂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萧衒问道。
“嗯……”白虞一边夹菜一边思考着,然后道,“我能在众人面前把刚刚那两个人的裤子脱了吗?”
“……”
萧衒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虞,有些疲惫地在脸摸了一把,道:“你也算是个大小姐,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那我趁他们洗澡,把他们衣服偷了?”
“……”
两个人吃完饭,沿着台阶往面走。
走到更面一层的时候,终于有人挡住他们的去路,是仝皓石和仝正旗。
“你不是在柴房禁闭吗!怎么出来!”仝皓石指着萧衒大声问道。
萧衒双手环胸看着他,忽地觉得有些可笑。
曾经被他当做是奇耻大辱的事情,现在看来竟然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一般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