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花和哥哥坐在书桌前认真的写字，抬头看到门后有个人影一直没有动。那个人影很熟悉，她一下子就猜到是谁。

林小花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去开门。

“卫姐姐，你怎么不进来？”林小花歪头看着背对房门的人。

卫辞暗中抹去脸上的痕迹，回头微笑的看着她，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便蹲下来抱住她。

她抱着小花，轻轻的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卫姐姐，你怎么了？”小花很敏感，感觉到不同寻常。

有些话终是要说的。

卫辞站起来，牵着小花进了室内。

“大树，小花，姐姐过来是有事想要和你们说。”卫辞捋好思路，想着怎么说对他们伤害最小。

小花原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大树严肃的脸上更显深沉。大概他们都猜到了什么，也做好了准备。

“姐姐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娘亲没了吗？”小花显得有些平静。

卫辞抿唇，是真的不忍心那么直白的告诉他们的。没想到小花倒全部说出来了。

小花见卫辞沉默，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大树还是冰块脸，可眼底的伤却掩埋不住。

卫辞把小花抱进怀里，抱歉的说，“对不起，姐姐救不了你们娘亲。”

小花反过来安慰卫辞说，“不怪姐姐，小花知道，这瘟疫是要人命的。娘亲……娘亲一定也舍不得我们的，可这病太厉害，她一定是撑不住了。不然她一定会回来的！”

“你们娘亲把你们托付于我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

小花点头，擦掉眼泪问，“我们可以去见娘亲最后一面吗？”

“你们娘亲已经去跟天上的神仙报道了，留下的躯壳因为瘟疫只能全部统一销毁，以免病毒传播。所以很抱歉，不可以。但是，我们可以为你们娘亲念经，送她上路，让她不要担心你们，好吗？”

“好的，姐姐。”小花终于忍不住扑进卫辞的怀里大哭起来，大树也忍不住默默的掉眼泪。卫辞伸出手拉住他，算是无声的安慰。

晚上，卫辞就在他们的房间外面设了祭坛，备了香烛纸宝和水果。

两个孩子戴着孝，上了香，跪在祭坛前面，对着天上的月亮，一遍遍的念着往生经。希望这样，可以令他们失去娘亲的悲伤不那么沉重。

江元昊靠在他们身后的栏杆上，大概想起了往事，整个人不在状态。某个角度还能看见他眼里的晶莹。

听着孩子们的念经声，他拿起一只笛子放在嘴边，幽幽的吹起来。

卫辞看着他，上一次见他如此失魂落魄还是那次请他喝啤酒。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心里指不定有着什么样的伤。

卫辞坐在台阶上，安静的陪着他们。

陪着他们祭奠亲人，陪着他们舔舐伤口。

两个孩子念了一百遍往生经，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已经麻了。卫辞和江元昊把他们抱回房间，放在床上。

卫辞轻声说，“睡吧，好好的睡一觉，你们娘亲晚上可能会来梦里告别。说了再见，以后就开始新的生活了！”

小花点点头，紧紧的依偎着大树。

兄妹俩闭上眼睛，期望着娘亲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