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院长上班前就到了病房。

沈离笙本来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支着脑袋在床头柜上打瞌睡，立马站起来。

“老师，这么早啊！呵～”

沈离笙站起来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这…这怎么回事？”

顾承启平躺在病床上，如同尸体。

沈离笙拿过旁边的片子，“已经拍过CT了，只是脑震荡，问题不大。”

院长拿起片子，从眼镜上方露出裸眼查看，嘴里念叨道：“这孩子怎么搞的？”

一边手里点着手机，拨了记录上最新的电话号码出去。

沈离笙趁等候音空当，问道：“老师，您认识？”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欸喂，那个…人我看了，不是大事，你们也别太着急了，正常过来就行，我在这儿守着呢没事…好好好…”

院长收入了线。

“哦，是我侄子，之前打算给你介绍的那个。”

沈离笙瞪着眼睛，难以置信指了指床上的顾承启，又指指院长，又来回指了一遍。

院长点了下头。

“又是你的夜班啊？”

沈离笙拜拜手，“不是不是，我在外面碰上他，就把他送医院来了。”

“是吗？那还真是缘分啊！你在哪儿碰见他的？”

“这个…说来话长。”

“呃～二叔，你来了。”

“你这孩子大晚上去干什么？怎么搞成这样？你妈急得高血压都犯了。”

顾承启按着后脑，单手撑床坐起来，“说来话长啊…有水吗？我好渴啊！”

“有的有的，等一下。”

沈离笙忙不迭跑出拿水。

院长坐到床脚，问道：“这就是我那个学生，我跟你爸提过，你们还真是缘分。”

“这什么缘分，差点没命了，她没事吗？”

顾承启不仅惊讶，他对昨晚后来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水来了，水来了。”

沈离笙一手一瓶矿泉水，分别递给两人。

顾承启接了水，没着急打开。

“你没事吗？我那个病人呢？”

“他…他…”

沈离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她叫了救护车把天台上的俩人都拉到医院来，一个脑颤荡，另一个查不出原因，就像姜奶奶被送来时一样。

她只记得那人中了“镇魂咒”，但忘了问怎么解…

沈离笙问道：“他是你病人啊？那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多重人格。”

顾承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他本就性格懦弱，思想又偏激，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在针对他，所以分裂出一个强势型人格来保护自己。”

沈离笙缓缓点点头，看来判断大体没有错。

“你们年轻人探讨我不懂，走了，一会儿还有个大手术，你们聊。”

院长适时离开了。

沈离笙才想起对方相亲对象的身份，不觉扭捏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承启是学心理学的，自然看得出她的焦虑。

便先开了口，“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我还成了你的病人，这下有点尴尬了。对了，你没事吗？”

顾承启左右看了看沈离笙的脖子，还是有些许红指印。

“精神类疾病发作起来就是这样难以控制，你是怎么逃过他的魔掌的？”

“他…突然…突然就定住了，然后我趁机逃脱了，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而已。”

通常人越强调越是心虚，顾承启不知道她在隐藏什么，不过也只是猜测，不能再无休止追问下去，毕竟是相亲对象，比对待病人还是要有所区别。

“我好像…看见你掉下去了…害～大概是我摔迷糊了。本来想劝他自首，谁知道搞成这样，是我高估我自己了。”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沈离笙不好意思笑道：“我还一度以为你跟他是一伙的。”

顾承启问道：“那你那个病人怎么样？”

这俩人果然把相亲现场搞成了大型学术交流会。

“他还是那个样子，坐在窗口一动不动。”

……

男助理走进VIP病房，白老师坐在床边看窗外。

“医生让你去吗？”

白老师摇摇头。

“我说吧！你好好休息吧！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不去也没人能挑出什么刺来。”

“昨天晚上我好像梦到她了，她已经走了。”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尽快调整过来，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手机给我。”

“干什么？”

男助理边问着，边拿出了手机。

白老师打开工作室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消息。

永别了，我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