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探身趴在桌面上的男二，颓然缩回椅子上。

“你就是那个女人，一百多了你一点都没老。”

男二细细打量她的脸，就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

沈离笙：“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呢？”

男二放在桌面上的手攥了拳，手背上青筋爆出。

他认为沈离笙的语气是在反驳他，甚至蔑视他，他的狂怒地保护型人格爆发了。

怒道：“我早知道你不是人，那天我明明把你扔下去了，你却什么事都没有，你肯定不是人。”

“我…”

沈离笙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在正常人看来确实太不正常了。

顾承启走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不是说好好好谈。”

顾承启看到桌上两个手机拼凑成的照片。

男二便抽走了自己的手机。

“顾医生我会控制我自己，你先回去吧！”

顾承启看向沈离笙，后者也点了点头。

男二也平复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们那天半夜说的话我都能听见，我不会说出去，我只想听听当年你们之间的故事。”

“其实我…”

沈离笙没说下去。

想了想刚才只要一否定他，这个自负的家伙就要爆发，作为医生她更知道不能刺激这种病人。

“我跟林徽音是中学同学。”

“培华女中？那是英国教会办的学校，在当时也属于贵族学校吧？”

男二查遍了资料，相比是很了解。

沈离笙点了点头。

其实王鹏在她家住的这两天，她夜里也做了很离奇的梦，她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现在着实派上用场了。

梦里在一家咖啡小馆。

也是这样两男两女，不同的是坐在他们一张桌上喝下午茶。

徐志摩笑谈道：“在颐和园泛舟那一次当真是惊到我了，我没想到一个女子竟会…”

沈离笙打断道：“快别提那事了，回去我像落汤鸡一样，遭了嬷嬷们好一顿骂呢！”

“为何训斥你啊？”

“还不是说女子没有女子的样子。”

“新文化讲究平等，讲究自由，女子该是什么样子？难道还遵从三从四德那种旧俗吗？就是太少你这种女子，我中华才会存着这许多的陋俗。”

金岳霖酸道：“志摩之前见明小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日还不是有求于她，她又是小脚，免不得讲些客套话赞美她。我与她之间不过因探讨英国文学见过一两面而已，龙龙可不要他胡言。”

沈离笙只当他们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在演戏一般，当滑稽戏看。

徐志摩继续问道：“龙龙是在教堂长大的，想必对英国文学见解颇深，今后可少不了向你请教可好。”

“那可不敢，今后互相学习便好了。”

“听徽音说你想成为医生。”

“嗯，从小在教堂里看多了穷苦百姓看不起病，只能在教堂里祈祷挨到油尽灯枯，我想学医，我想救他们。”

徐志摩颇为动容。

“将来你医中国人的身体，我负责治他们的心。”

沈离笙神思渐渐沉回前天的梦里。

男二问道：“那你当时你也是官门富户喽？”

沈离笙摇摇头。

“我是被教堂的嬷嬷养大的，是孤儿。”

她也不禁唏嘘，连做梦这种唯一放肆的方式，都不敢把自己做成富二代。

“徐家当时可是江浙有名的富商，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颐和园划船遇见的。我出国前林徽音给我送行约我去颐和园划船。”

男二皱了眉，他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

“不是在英国认识吗？不可能啊！这照片里不是康河吗？在康河的柔波中甘愿做一条水草诗里写的不可能有错。”

沈离笙连忙说：“是，是在英国，你冷静一下。”

沈离笙继续编…

不是

继续说道：“我们是在英国正式认识的，在颐和园只草草见了一面面，那时我要离开北平了，我们连对方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男二才满意的笑了笑。

“那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