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下意识地看向A12桌，虽然只能看到背影，却依旧让人感到赏心悦目。他收起点单的册子，礼貌地问：“好的先生，请问还需要别的吗？”

禇默摇头，“不用了，暂时就这些。”

侍者了然，“好的先生，我们会尽快帮您上齐的。”

A12桌上，阮芫面对莫名送来的果汁和甜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到侍者解释完缘由后，她回头一看，恰好看到陈冰匆匆走到禇默对面坐下，而后低声说了些什么。

阮芫见状，也没去打扰，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喝了一口果汁，然后继续看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本医书。

陈冰见到禇默的第一句话，不出意外是咬牙切齿的质问。“禇默，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禇默薄唇轻启，“不是顾夫人约我出来的吗？”

“是我约你出来的，但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是想毁了顾家吗！禇默，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顾家的血！你做出这样的事，百年之后你怎么和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陈冰语气激动，禇默的情绪却是没有一点波澜。他淡漠地看着陈冰，而后说出让其生寒的话。“我不需要交代，我会提前送你去见陈家的列祖列宗。陈二小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杀死自己亲姐姐的事。”

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里，逝去的陈芳华失去了生命，与亲生儿子阴阳两隔，后来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失去了顾父的爱。

禇默对陈芳华这个生身母亲其实没什么感情，对顾家少爷的身份更是没什么眷恋。如今的他功成名就，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要对顾家做些什么，对陈冰做些什么，才能让陈芳华安息，才能抚平自己内心的怅然若失。

陈冰先是背后生凉，而后突然悲戚一笑。“可是最先遇到顾霆的是我，不是她陈芳华啊。凭什么在我留学的时候，顾霆娶了她。凭什么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明明她知道我喜欢顾霆。凭什么顾霆识破我之后，一碗药让我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那碗药太苦，几十年过去了，那碗苦药的滋味依旧在心头萦绕。

说着，陈冰笑意更深：“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以为我生不出孩子，就能好好对待陈芳华的孩子了吗？我偏偏不如他意！”

她宁愿抚养毫无血缘关系的顾临洲，宁愿把三妹陈茉莉的女儿宋姝月接过来悉心照顾，也绝不愿照顾她陈芳华的孩子！

过往几十年，爱与恨交织。

只是陈芳华已逝，终究连和陈冰对峙的机会都没有了。

禇默不同情陈冰。陈芳华的命，褚父褚母的命，三条人命加起来陈冰死不足惜。

他几近冷漠地看着陈冰喝下那杯咖啡，这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是时候该了结了。

咖啡里加的慢性药只是催化剂，五年前陈冰买下的那块手镯里早已加了一点点的香料。

香料与她体内的慢性药相互影响，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冰会夜夜噩梦，随后神经衰弱，渐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最终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