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走了两天,众人终于来到了龙口港。
这里还不是正规的港口,只是因为地理环境好,是个天然的良港,总有船停靠,所以成了个民间的港口。
这两天叶旭签到给的东西也不错,第一天是一件皮大氅,第二天是一张虎皮。
那皮大氅是特等的皮子制成的,毛色光鲜,手感顺滑,是系统出品的精品,哪怕关东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穿也绝对的防寒保暖。
而那张虎皮也是特等,十分完整,皮子看不到丁点的破损,放在那里,真如一个活着的老虎一般,带着一股子凶悍霸道的气势。
虽然现在用不,但是系统给了,叶旭就留着,反正迟早能用得。
龙口港的码头处停了约莫三十条船,港口的岸边放眼望去全是人头,这里的人都是等着船出海,都是去闯关东的,少说得有个几千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最小的还在襁褓里,毕竟一旦决定了闯关东那就是拖家带口的,弄得港口拥挤不堪,看起来十分杂乱。
“人多船少,且等着呢。”
一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叹息了一声,找个地方一靠就不再动。
“都拉着点,别走散了。”
叶旭一只手拉住了鲜儿一只手拉住了传杰,紧跟在朱魏氏的身后,向着港口边挤。
他知道,这次是最后一批船,无论如何得去。
“娘,那边有人施粥,俺去给你打一碗。”
传武看着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围着,一问才知道有人在施粥,便想着给朱魏氏弄一碗。
“小心点,别走散了。”
朱魏氏领着大家伙在近岸的一处地方坐下,对传武吩咐一声。
传武点点头,硬生生的挤了过去,人多的地方干脆就猫着腰从人裤裆下面钻,倒是混到了领粥队伍的前边。
“大兄弟,你是哪人啊?在这等多久了?”
朱魏氏坐下喘了口气,向身边一个人问道。
“俺是潍房的,在这等了四五天了。”
那人嘬了一口旱烟,咧了咧嘴。
“海没有风,船走不了,人是越来越多,大妹子,你们要走的话,可得看着点,别走散了。”
“唉,俺知道,大兄弟,那施粥的是啥人你知道吗?”
“那可是个善人啊,隆福祥的掌柜的,大号叫周丰年,俺们都叫他周大善人,这船出不了港,来的人都得在这糗着,一等四五天,带的粮食不够吃啊!”
老汉咂摸了一下嘴巴,竖起了拇指:
“听说他在这已经施了一个月的粥了,看看这有多少灾民呐!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都耗空了,俺还听说,他现在是借着钱来施粥呢。”
“真是好人呐,希望菩萨保佑他吧。”
朱魏氏也感叹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传武护着一碗粥跑了回来,朱魏氏喝了一口,便让给鲜儿喝,鲜儿喝了一口又让回去,娘俩谁也不喝,又给叶旭他们几个人喝。
一家人分了这碗粥,肚子里算是有了点热乎劲,初冬时分,这点热乎劲格外暖人。
“连年灾荒,兵匪横行,不是俺们想离家,实在是老天爷逼着俺们走啊。”
一家人在这边说这话,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哭号。
“谁说不是呢,这边闹饥荒,那边打仗,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可苦了咱们大清的百姓。”
“一个毛子国,一个小倭国,非到咱的地界打仗,真是欺负人,四九城里的老佛爷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泱泱大国被欺辱到这种地步,真是愧对于祖宗!”
“唉,自打八国联军进了四九城,那老佛爷已经被洋毛子吓破了胆子,割地赔款,签订条约,引来了一条条疯狗,甲午海战之后,老毛子占了吕顺口,把小倭国挤了出去,小倭国自然不干,现在分赃不均,可不得打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声音悲恸,叶旭看的真切,其中一人正是夏元璋。
此时的夏元璋还不知道,他的妻子儿子在吕顺口已经被日本人杀了,就剩个小女儿玉书在等他,而他未来的女婿朱传杰,这时候正啃着煎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一家人又在港口等了两天,干粮越吃越少,海还是一点风都没有,没有风,船就不能出海,人是越攒越多,还有不少人,已经打算走旱路了。
要说这旱路,比水路更难走。
得顺着浡海湾,一路走到山海关,过了山海关,才算是到了关东。
想去更北面的黑省,还得再走很长一段路,一路山高水险,走走停停,还得沿路乞讨,走个一年半载的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