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遇知晓众人疑问,暗叹一口气,却不欲作答。
他十分确定,九命猫妖必定不在马车内。
马车上印刻的是衍王府特有的标志。
能在深夜乗此马车出行之人,必是衍王无疑。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人人皆道他肖遇是都城第一才俊,是最有可能修炼大成,化骨成仙之人。
毕竟常人如他这般年纪,最优秀者亦不过是玄灵三阶。而他未及双十年华便已是五阶成就。
肖遇仰头望空,轻叹一口气。
可这一切,统统建立在那个人病后。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都城已少有他的传说,但他仍记得他当年是何等的风姿。
肖遇幼时有幸,见识过衍王的风采。
那才当真称得上是世无其二。
他风姿绰约,眼角灼灼如有光辉。
一双眼底,仿佛俯视芸芸众生般。却又毫无悲天悯人之色。
无悲无喜,不起波澜。
他曾想,此人定非尘土间人。应是天上仙身堕神。
便是如今,他病后体弱,亦无人敢轻易叨扰。
肖遇回府,阐明原因,亲自向国公告罪。
“遇儿,此事不可再声张。九命猫妖,不要活的。”
肖国公鹰眼如炬,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便是有时过于心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过于心软,难成大事。
都怨他老来得子,且是唯一一个嫡子,未免有时过于放松了些。
肖国公大抵猜想出玉佩之中暗藏的玄机。
他的长女,如今的皇后,聪慧至极,有时却过于沉迷儿女情长,这才落下如此把柄。
再说这边,木笙歌自觉下腹之中如有一股暖气,缓缓升起。
她自幼受冰肌玉骨之体的损害,从未感受过温暖。
缘何忽然会——
手掌贴上腹部,静静感受此刻的温暖。
啊,真是温暖!
真好!
为何有股想哭的冲动呢!
木笙歌来不及多思量,双手抱拳道:
“今日多谢公子,他日必定相还公子今日恩情。”
身上黏糊糊的,她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松快松快。
如果再有一杯绿游亲手煮沸的红茶,那便更好了。
“哦——不知你打算如何还?”
那公子唇畔微微上扬,好似看穿一切似的。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岂会携恩已报,才对吗?
这不符合定律啊?
“这块玉佩赠与公子。若公子有事,只需将这块玉佩随处寻一当铺当出去,在下便知道了。
若是在下能力范围许可之内,在下定义不容辞。”
递上一块透明如水的飞鱼祥云玉佩,放在书生公子手心。
话说,她还是挺喜欢这块玉佩的,何况这上面的飞鱼图还是她亲手刻画的。
说话滴水不漏。
若他所求之事着实叫她为难,那便是超出能力范围。
沈衍接过玉佩。
是块好玉。
只是略有些与他王府先前丢失的一块水玉相似。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先走一步。”
木笙歌从狭小的车窗跳出去,眨眼便消失了。
车夫眼见飞出一个大活人,也不见惊讶,仍旧保持着非常淡定的神色。
与之前谄媚肖遇手下的时候好似两人。
当然这一切木笙歌是不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