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深一浅,应该是有腿疾。
只见他在岩石壁上摸了一些红色的东西,退后两步,沉重的岩石竟然悄无声息开了一个口子。
那人又扔了一块淡黄色的未及雕琢的水晶进去,良久才复提起食盒慢慢走进去。
木笙歌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她如同一只夜猫,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
里面很黑,若不是她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怕是什么也看不见。
惨白的长袍在黑色中如同一只阿飘,飘啊飘啊飘的。
不知道走了多远,啊飘终于停了下来,也不知做了什么,洞内忽然生起无数灯火。
木笙歌也终于瞧见眼前景象。
竟然又是一座囚笼。
不过显然,这人的待遇可没有疯女人的好。
他双手被两条长长的精铁链子束缚,两支泛着寒光的铁钩穿过琵琶骨,尖端凝固了暗红色的血渍。
此刻水深及腰,不过看墙壁,这水怕是会涨潮。
如此周而复始折磨,不知是有何等的深仇大怨,竟能想出这般惨无人道的折磨法子。
白袍人扔了两个馒头,一只钩子上挂了一个,竟是稳稳的插在了那人琵琶骨的铁钩上。
木笙歌当时一敛,此人深藏不露,敌我不明下,她还是小心为妙。
好在白袍人并不多耽搁,插好了馒头也就转身离去了。
那人面无神情,努力吃着琵琶骨上的馒头。随着他每一次低头,铁钩都会带出鲜血,最后沾满了馒头。
木笙歌自认为已经很变态了,不曾想,强中更有强中手。
如此变态,我辈楷模,值得学习啊。
“东珠。”
藏在怀中的东珠忽然自己飞出去,停在那人身前。
那人原本吃着馒头的动作一愣,看向走进的木笙歌,随即努力挡住脸,将自己缩了起来。
东珠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最后贴在那人脸上。那人一愣,不可置信,半张着嘴,呀呀无语。
“你叫什么名字?”
他声音颤抖,试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恶心。
“你又叫什么?”
木笙歌看着‘叛变’的东珠发钗,冷冷问道。
“这根发钗,是当年我寻遍千山,亲手锻造,赠与你娘。”
他看着发钗,似乎在怀念过往。
“你跟你娘,很像。却又不像。你娘太温柔。”
意思她就不温柔喽。
木笙歌并不想听他絮絮叨叨,打断他的话:“你是我娘的旧友,为何被关在此处?”
那人无所谓的说着:“改朝换代,总要有一些牺牲。”
木笙歌了然的点点头:“东珠发钗既引我来此处,应该是为救你吧。”
毕竟是你亲手锻造,谁知认主没有。
“不,我不出去。此处乃我最好的归宿。”
他望着发钗,满眼深情。莫非是娘从前的爱慕者?
“以你目前,并非对手,他们的力量与势力,是你所不能想象,何不避其锋芒?”
他停下喘了两口气,继续说:
“常安镇咸通南街巷老石头坊第三个路口第一家,那里有人等你,你只需告诉他:
半月无双影,全花有四时。
摧藏千里态,掩抑几重悲。
促节萦红袖,清音满翠帷。
驶弹风响急,缓曲钏声迟。
空馀关陇恨,因此代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