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推开门,给长跪不起的管长淮解了穴叫他进来。
管长淮哼哼出气,面色恼怒不已:“你就等着吧,迟早哪一天阴沟里翻了船,就算陛下保你也没用”
江郁低头手往床阴榻沟上一指去。
管长淮望了过去,便见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的姜彧。
欣喜不断道:“江五,你果然好本事,太医都无能为力将他弄醒,你是怎么把他叫醒的?”
江郁挠看挠头,看着殷红的掌心,鲜血溢出,愤愤难平:“他醒了我是不是就能走了?”
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霉,见他一次便伤一次,上回是脚,这回是手,果然命格相克。
真应该嫁给他,然后把他克死。
江郁心底阴暗地想着。
“可以可以,您老慢走,天黑路滑小心点。”管长淮满脸悦色殷勤地说着,真是用完了人便丢。
管长淮好不容易见着姜彧能醒过来,哪管江郁什么事,即便知道两人间的关系便不纯洁。
“你没事吧?姜彧。”
姜彧将脑袋缩在被褥下,唇角糯糯地动了动,“你是谁啊?”
走到门口的江郁脚步一顿,身子更是颤抖不已,方才只是怀疑,现在已经是无比地确定了,快速地折了回去,皱眉道:“姜彧,你到底怎么了?装疯卖傻也要有个度。”
姜彧一看到气势汹汹的江郁,脸色瞬间便不好了,躲在管长淮身后,紧紧地扒着他的手:“坏人,走开,坏人,走开,快把坏人赶走。”
管长淮一脸讶然之色,显然还没能从目前这种情况中醒过来神,回过头对姜彧道:“你是失忆了?”
“这是几?”他伸出两根手指。
江郁抱着胳膊:“呵呵,岂止失忆。”
“呵呵,岂止失忆,恐怕还失智。”
回到家后,江郁将这事往父亲大人面前一说,顺便还吐槽了他一两句,那知胳膊肘往外拐的江安允将江郁的手猛地大力一拍:“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总是咒他,女孩子家家,女学怎么学来的这般尖酸刻薄?”
江郁懒懒地抬一抬眼,举起裹着纱布的右手道:“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我好心叫醒他却被他这样对待,我招谁惹谁了?”
江安允气息微沉了沉,将江郁的手举过吹了吹,道:“手还痛吗?爹爹也不是”
他一顿:“只是想到咱俩家也算住得近,说的上话的邻居。”
“人一正二品大员会主动跟你说话?”
“他爹当年在漠北打战,我去过那边谈判,也一起说过话,也碰过杯。”
“那是他爹,他是他,他连自家亲戚都不亲近,会来亲近你?”
江安允不知道她在生气些什么,继续幽幽说道:“哪知道他父母便这样为国战死了,这些年看着姜彧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也是可怜。要真如你所说变成傻子了,以后还不知得怎么办是好?这好好的前程便这样毁了,谁能不可惜。”
江郁噎了噎,但嘴角却在往上撅着。
“傻子,傻子便不是人了吗?”
变成傻子刚刚好,梦中的他不是嫌弃自己蠢配不上他吗?现在他自己变蠢了,看他还敢不敢瞧不上她。
想到过往那些事,江安允有些心烦,起身要走时,对江郁道:“你屋子里怎么多出来个东府的婢女?”
江郁左手伸出,给自己斟了杯水:“我打算将她给多福,他们早已经有了苟且。”
江安允神色讶然,眉梢拧得一紧:“那你还敢把他俩带在身边,这不是显而易见来坑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