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允嘴角撇了撇,将油纸包抢回自己手里,“我以前那样说,还不是为了激励你也学习人家奋发图强。”
呵,奋发了,但图强路上却受阻。
他将栗子倒出来,两手一掰便露出里面泛着香味的栗肉:“现在他都成傻子了,你要是嫁给他了,以后还不知得怎么辛苦,照顾傻子可不是照顾孩子那么容易,你自己还没长大呢,爹单是照顾你一个便已经够劳心劳力的,一点都不想要一个傻子当女婿。弄两个累赘在身上,拖死我自己。”
他将栗肉塞到自己嘴里,狠狠道:“我明天就跟陛下请旨去,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去姜家免得坏了名声,到时姜彧要是一直好不了怎么办?嫁不出去就真的吊死在他那棵树上。”
江郁嘴巴嚼动着,笑道:“你对付得了陛下和大都督?陛下今天可是下了口谕,姜彧不管能不能好起来,我都摊上那个责任了。”
“我明天就跟陛下说你要嫁人,婆家那边不准你去。”
“你倒是去编个婚事出来。”
“不用编,本来就有。”
江郁心下微噎,喉咙口更是涨得难受,拍着心口将那颗栗子咽下去,声音微哑:“爹,你没开玩笑吧?你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提前给我安排去路吧?”
“瞎说什么呢?”
他扬了扬唇:“你忘了我昨天去钓鱼了吗?其实是跟几位同僚去的礼部尚书封尚书家中,他家有个特大的鱼塘,我中意的那个则是封尚书家的大公子,封家那个才貌双全、温文尔雅的探花郎,二十岁了。
家中自古便有训规,男子只能在四十还无子才能纳妾,封家是出了名的兄友弟恭,妯娌和睦。小时候你们还一块玩过,他对你还十分印象深刻,他还跟我说起你小时候的事呢。”
她夜游症出了名的,谁对她能不影响深刻啊?
江郁气愤不已:“你倒是给我钓回一个鱼塘出来,江安允,看不出来,你倒是好本事啊。”
江安允淡淡地点头:“对,就冲着鱼塘,我以后就算要钓鱼也不用跑城外,还能隔三差五寻个理由去看你,难道不好?”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你忘了我落水过,要是我夜里看不住了再掉水了怎么办?”
江安允掸了掸衣袂起身:“他家鱼塘周围隔着栅栏,夜里都有无数仆人守着,不用担心。”
江郁见他要走,转身抱着他大长腿:“爹,皇恩浩荡,军令如山,您也要三思,若是惹得陛下和大都督都不开心是要灭你九族的,你就我一根独苗苗,江家是要留着我继承香火的”
江安允气得便是一跳,“又胡说道,总之这事不能任你胡闹。”
“爹爹,等一下,要,要我说”
江郁起身时一大片的栗子壳唰唰落了下来,垂着脑袋道:“要是我说,姜彧变成那副鬼样子,是因为他脑壳是我开的”
江安允脑子里嗡地一声,气息微窒,双膝发软扶门。
他就猜到不简单不简单,江郁平白无故哪会自找麻烦上身。
还能怎么办?自己生的娃跪着也要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