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吞了吞口水,怒火攻心地指着她:“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不敢,只是想起来要敬爱尊贤。”
男人:“”
江郁想着此时虽不至于夜深人静的,但凭她在京师里的名声要想找个人来救她委实不太可能。十一娘可能在家中宅斗,也不能遇事了总找十一娘。她跑的块,却跑不久,这里距家虽近,可他早就就摸清自己家的状况。
江郁指着那花圈哀婉痛心道:“偷死人东西,那是要下地狱的,我们拿去还给他们。”
“你相信我了?”男人诧异。
江郁抱着花圈转头朝他天真无邪一笑:“把我的书搬起来。”
男人应了一声,“这都不是事。”三两下便所十几本事轻而易举地托举在头。
江郁诧异地看她这男人一眼,怕这人还真是有点什么来头。
二人往办丧事的府邸走去,竟是固永伯府,他竟是连伯府的花圈都敢偷,这脑子得多却根筋。
“你早相信我我就不用缠着你这般久,这几个月来你也累我也累。”
“我爹跟我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我吃过亏,怕了。”
“这是因噎废食,难道所有的坏人都跟你说带你修仙去?”
“他摸骨,背地里却做些猥亵女子的龌龊事。”
“还有这样的坏人,啧啧,那人后来结果不好吧?”
“挺好的,现在每顿饭都有人喂。”
“”
固永伯府
江郁脑子忽然闪过一丝什么,很快地便悄然而逝。
江郁低声喃喃:“伯府谁去世了?”
男人挑了下眉,双手环胸:“伯爷夫人,人死如灯灭,一个花圈而已算得了什么,她若那么小肚鸡肠,我百倍千倍还给他。”
江郁皱眉,凝眉看着他:“怎么死的?”
固永伯与江家没什么交集,对于那伯爷夫人,她曾在街上偶遇过一次。
那张脸脸型极长,下巴尖且翘,常被嘲讽鞋拔子,虽是固永伯母亲的娘家侄女,因着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伯爷很不喜欢这个原配,一个没有美貌和子嗣的女子,除却一份拿得出手的家世外什么都没,也因此伯夫人经常窝在家中极少参与各种宴会,可她对公婆极尽孝敬,贤名在外,才能在一片芳菲中屹立不倒。
“你想知道?”男人傲气地挑眉,那易容后又白又长的眉满满的都是喜感和戏感。
江郁看着他头顶,转了话题:“把书还我,你把花圈还回去,跟人说一声道歉,在伯夫人灵前说一声对不起,真心实意。”
“有必要这么较真,我都说可以还她”
“人死为大,在我们这里这就是规矩,入乡随俗。”
“随俗还真是麻烦。”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跟死人抢这个,太有损自己仙气飘飘的形象了。”
“倒是说得在理,算了,我还便是。”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乖乖地把书还到她手上,伸手取过花圈,走了两三步还回头看:“别骗我啊!”
江郁抱着那几乎盖到她鼻翼间的书点头:“我要跑也有心无力。”
男人走到伯父大门前,回头张望了一下,江郁还一如既往地看着他,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我是来还,不,我是来送花圈的。”
江郁看着他走进去,走到伯父门前榕树下那一醉酒的汉子耳语数声。
汉子义愤填膺,拽过酒瓶在地上砸得稀巴烂。
“艹他奶奶的,这种事情也能做,丧尽天良的狗崽子。”拔身站起,脑子忽然一阵气血翻涌,跌跌撞撞地冲进伯府内:“不怕,姑娘,这世上有些事,总得有人来做。”
不一会儿,伯府内一阵鸡飞蛋打,乱不可言。无数宾客从里面跑了出来,挤得伯府门口水泄不通,好整以暇地揣着袖子在门外观望。
“快来人,方才那个抢了花圈就跑的男人又回来了”
“哪里来的醉汉”
“两个疯子”
“赶出去,都赶出去”
江郁转身时,蓦地撞见一个熟人。
“今儿可真热闹啊!”管长淮扬唇:“你站着这里做什么?抱那么多书做什么?”管长淮好奇已经转化为行动,伸手过来要拿。
江郁往后退了退,“不是什么书都可以看的。”她抢姜彧的书第一目的并不只是为了看。
“有什么书我还不能看了?”
江郁扯嘴笑了笑:“小公爷您好是算了吧,这些书看了,怕所以您还是不要勉强好了。”
管长淮抹了抹后脖子,蓦地一阵阴风阵阵,想起那日的事心底便跟吃着块臭石头一样,哽在喉咙口,上吐不出下咽不进,好像自个儿身体真的不好了。
“你别胡说道了行不行?”管长淮负着手,语气沉重,朝她伸手:“一个姑娘家,看什么不好,看那种东西。我替姜彧没收,全部没收。”
江郁身子往后,讪讪道:“小公爷今日恐怕不只是来吊唁的吧?”
他一眼刀扫过江郁,肃声道:“你哪听来的,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最好别到处去乱说。”
江郁皱了皱眉,心底好像真哽着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见江郁脑子似乎卡筋了转不过来,她这种死脑筋一旦撞上不解的事就要非得要捋顺到一干二净不可。
管长淮压低声音道:“她是自缢而死的,这件事固永伯嫌丢人没外传。”
这大嘴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