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内,要赶在那人被砍后趁着三魂七魄还没来得飘走前就得把尸给带回来。
可自己面对的还是个被砍成两半的人,还得要将头缝上,真是个麻烦。
何况第一次干这种事,想想还真是比梦里还要刺激。
江郁打了个寒颤。
难怪大家总怕她,她现在将要做的事说出来简直连自己都怕。
可是她想,心好像受着什么在驱引。
蠢蠢欲动。
门口方二已经牵来了一匹马在门外喂草,膘肥体壮的,他怕是给当成猪在养活。
江郁拉了拉身旁的人衣袖,侧过头看他:“姜彧,我们去大同玩好吗?”
“嗯。”
“我要去做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比抓蛇还要可怕。”
江郁很认真地看着他。
“你在,我就不怕。”
江郁长睫轻颤:“可我自己都怕,你没看到我跟你说话手都是抖的吗?”
姜彧道:“那我们别去了。”
不去,不能不去。
不仅是因为自己的事,她拐走他出来一趟不就是为了带他去大同?
固永伯夫人的死讯让自己警示到梦境是真实的。
在她那场梦里,温舒一案后,姜彧据说是去了江浙处理漕盐一案。
可江郁细想那年发生的事又并非只是如此简单。
初平十年,最影响深刻的事是鞑靼首领客集汗意欲侵占大同,计划南下称帝。
后来计划取消,据说是客集汗孙子被姜彧给抓住,以此威胁。
而后,陛下也念在客集汗诚恳的认错态度上,诏封他为顺义王,并在沿边三镇开设马市,与鞑靼护市。
而姜彧,明明应该是在南方的人,却忽然一下子跑到了北地去,这背后肯定是有着什么秘密。
可十年后,客集汗内部发生权力更迭,那人背后倚着蒙古最大的势力“黄金家族”起家,坐拥蒙古,联合大夏百万雄兵,开启两境战火。
而长达十年的战火,姜彧几经生死,浴血奋战才俘虏了敌军元帅,发现竟是本该十年前就死在刑场上的华文。
华文,也就是当日被人发现躺在温舒床榻上的男人,十年后竟成了蒙古的王,更名异姓为冉泯殊的他,还联合大夏挥兵南下。
江郁现在才明白,是自己闯了刑场导致混乱,让刺客有可趁之机。
刺客要救的其实是华文,而不是一开始大家所以为的温舒。
而伺机在一旁准备抓人的姜彧却因为自己而乱了计划,如今华文潜逃在外。
若不是自己的缘故,他也许就能及早抓住华文,日后的走向更不会牵引到十年战乱上。
江郁喉咙像是哽着刺一样,声音沙哑地说道:“对不起。”
若不是自己的缘故放走了那匹中山狼,就不会引发战端。
“你怎么了?”
姜彧侧身看着她,弯下腰来,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心下蓦然一疼。
“你莫不是生病了?”
“你别哭啊?”
江郁噗呲一笑,身子一跃跳到他面前,倾身逼近,仰头看着他的眼:“嗯,我生病了,要抱抱才能好。”
江郁双手负在自己身后不动,一双眸子里水润晶莹,俏生生地看着他。
姜彧眼中似是泛过如月光般姣好的清辉,双手慢慢抬起,将她拥在怀中,像是得了上好的姜糖。
因为看不到她的脸,几乎没瞧见她嘴角里一闪而过的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