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宣府总督寇秋和大同巡抚李宣哲早已经在边境做了两手准备。
深夜,当客集汗的骑兵如黑云压城至北方边境时,见这架势他们倒不敢擅自行动。
“你不是说没人知道?”
客集汗当即甩了一巴掌在那人脸上:“这就是你打探来的军情,愚蠢东西,你这是要害了我是吗?”
而寇秋这时也压着把汗那吉出来。
客集汗脸露杀意。
两祖孙用着鞑靼语不知在说道些什么,翻译说是两祖孙在吵架。
一场战偃旗息鼓,双方骂了大半天,他们也僵持了大半天。
寇秋有些疲倦,身为武将,他只想要速战速决,最烦的便是骂骂咧咧,跟泼妇一样,更烦的是他压根听不懂你们在骂什么。
恰好在这时有人用绳索拉着一蒙古女子走了出来。
“用她,去换。”
“她是谁?”
女子一袭红裙,颤颤巍巍,身形纤弱,如树上跌落而碾压在泥淖中的海棠。
“骨铎,他逃婚的妻子。”
“哟,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寇秋嗓门一吼,精神一下子便振奋了上来,对着对面道:“你妻子原来也在我们手上,老爷子,妻子,孙子,难道都不要了?”
客集汗闻声一愕,命令弓箭手先撤,踏着马往前一驱,两眼直勾勾地落在骨铎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放人,就退兵。”
退什么退啊,都准备好干一架了。
寇秋不急不躁地摆摆手道:“着什么急,两境盟约百年,互不侵犯,可这次是你最先来破坏盟约。
要放人也得你来做出让步,但放人前那可得先说好,你能做出多大的退让。
以免事后我放了人,死老头子装成脑子糊涂给忘了咋办。
这种事是要过文书的,签字画押为证才敢真正放下心。”
夜幕渐落,烛火燎亮,火把森然,照亮得一方人哭一方人笑。
客集汗听着手下的传信兵满头大汗地传达来了黄金家族的警告,脸色狰狞得吓人。
吩咐退兵,并主动像向大殷帝王投诚降服,请求封贡。
每年给殷朝上奉两百匹战马,请求两地互市,开始马市互惠互利。
寇秋取得了文书,朗声大笑,随后也将骨铎和把汗那吉完好无损地礼送到他手上。
在此之后,客集汗并没有得到如江郁梦中所见的顺义王的称谓。
而平瑄帝却故意给了把汗那吉红袍加身,为两境互市贸易的特使,也不知是故意要来打谁的脸。
“新婚快乐。”
寇秋抬抬手,招呼着众将士道:“大家都喊啊,喊完了才好回去,今天一整天大家也都辛苦了。”
“新婚快乐。”声音铿锵有力,武器落下掷地有声。
再看那脸色黑如土的客集汗,明明没有开过火却像是丢盔弃甲一般狼狈而逃。
寇秋啧啧嘴,负着手摇摇走下城墙:“这老头子是自己在给自己戴绿帽啊,不过听说那边的人一点都不忌讳。不打还浪费我时间,晦气。”
盔甲擦过城墙,划出锵锵的声音,腰间别着的三尺长剑,暗夜里寒芒微涌,于一片清辉下拓着高大傲岸的身影。
姜彧看着那身行走的玄甲,朝身侧的人道:“你说,我以前也跟他一样是将军,可他胖墩墩的”
身后没有回音,他转头往左右望了望。
江郁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