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江郁阖了下眼,闭目养神。
回去继续被挟持,还是在这里虚度光阴?江郁毫无犹豫地选了后者,一切等醒了再说。
此时江郁脑子里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是钟莹穗方才含羞带怯说出来的那些话,而眼前这男人还在为此事彷徨伤感,心底便一阵膈应。
太恶心太丢人。
既然本无心想娶,那以前就不要撩拨原主,既然撩拨了,那就负责到底,关送花送草当上坟啊?
嘘寒问暖有什么用,又不是妇科大夫。
若只是嘘寒问暖便也算了,原主被你撩得动了心,生了情,你一句匹配不上就上甩手走人,若不是原主背地里看你过得清贫如洗,送了不少钱与你,否则你弟弟的束修还没有着落。
江郁睁开了眼,嘴角轻轻一扯,斩断这一切算了,反正只是做梦:“的确配不上我,之前是我看走眼了,今后就到此结束,我,钟莹穗还不到求男人娶我的地步。”
说完后,转身而离,毫不犹豫。
江郁擦了擦脸颊的泪,“脏兮兮脏兮兮。”
“小姐”身后的男人带这沙哑哽咽的嗓音喊着,嘶声裂肺。
若是原主,怕是会因为心软就此停下,江郁皱了下眉头,手环住双臂,走得越发地慌不择路。
什么狗屁小姐。
江郁明明记得,当今工部宝源局的大使是姓林,而不是姓钟,现在这钟小姐的父亲在九年前,也就是初平元年的时候就去世了,等等,姓林的
江郁脑子里懵懵怔怔,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急忙转身朝那林枫跑去。
江郁疾走跑到他面前将他给重新拦下:“林枫,你给我停下。”
林枫面待愕然地看向自己,目光中疑似茫然困惑:“小姐,您不是。”
江郁抿了下唇,“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废话,现在立马回答我,你弟弟叫什么?”
“您怎么问这个?”
江郁凤眸里依旧是凌厉的怒色,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唠嗑。”
“我弟弟,他叫林楠,今年也不过十七岁。”
林枫边说着,边抬起头看她震怒,转瞬间又是惊愕近乎呆滞的表情。
忙伸手抚了过来,“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
江郁侧头避开,转身马不停蹄地往院子走去。
林楠,正是取代了钟父成为新任太使的人。
真是好得很!
纤芸居,钟莹穗大小姐起居住所。
江郁深吸口气,鼻尖有些不适地,眉稍簇起,对着屋子里的花花草草一通乱指:“都给我扔出去。”
浓郁的香味直让人身子不舒适,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林枫给恶心到的。
侍女君儿恍然不知所措,“小姐,您不是最喜欢这花的,昨天才刚买回来,现下怎么就要扔掉?”
君儿并不知道钟小姐和那花匠的事,但小姐有惜花美人之名,这事府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江郁走到西次间,一面换下自己身上这繁琐的及笄礼的装饰,一面道:“香气浓郁,现下还正是蜜蜂采蜜时节,招蜂引蝶了,蜇伤了我怎么办?”
君儿细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小姐以前都恨不得将花都捧在自己心尖上,也怪不得她要奇怪。
捧着花盆,忙活了泰半个时辰才将所有的花草给搬出屋子内,累得满头大汗,汗湿罗衣。
江郁站在半人高的妆花镜面前,细细地端详,眼前的人儿赫然便是年少时的何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