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清晰的感觉像极了在牢狱里被胁迫的那一刻。
很好,原来是他。
江郁放下袖子,眸光深了几分,“林楠,你到底是谁?或者说,除了林楠这个身份外,你还是谁?”
身后的人指尖钳着君儿的下巴,禁锢着她的双手反剪其后,口中反复地说道:“我是林楠,我是林楠,我是林楠。”
一直拼命地解释着,不像是跟别人阐述自己的身份,倒像是在拼命地对自己做出解释。
“那这个呢?这个,里面是什么?”江郁目光一直盯紧那株山茶花不放。
“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
他像是忽然疯怔了一般,拼命地自言自语。
“快把人放开。”
“莹穗。”
江郁忽然听到有人在喊。
林家门口正站定着一人,手扶着门,语气焦灼。
江郁看着蔡华礼脚步匆忙地跑至跟前,额上还待着细细密密的汗水。
蔡华礼焦急地上前询问:“莹穗,你没事吧?”
“是君儿出事了,会打架吗?”
江郁看着他这身不太结实的皮肉,有些嫌弃。
蔡华礼脸色一僵,把她护在身后,“虽然我不会打架,但也是个男人。”
江郁一把将其推开,声音淡漠:“我不是女人,我可是江郁。”
“什么钟莹穗,早死了。”
林楠听到这话,猩红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往下一垂落。
看着自己的手紧紧地掐住了身前女子的脖颈。
身子猛地一震,像是察觉出了什么一样,一把将手上的人给推开。
“走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蔡华礼急忙跑过来扶起她。
君儿更是语气焦灼,心跳加快:“小姐,您没事吧?你怎么样,我们快走”
“等一下。”
江郁推开蔡华礼要带自己出去的手。
一直凝视着那个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身形缓缓散散,跌跌撞撞,跪倒在地上捶打自己脑袋的人。
蔡华礼道:“他怎了?”
江郁摇头。
他很奇怪,就像一个身体住着两个人,他在拼命地跟脑海里的另一个人坐着博弈,想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身体,你这只恶鬼,滚出去,快”
江郁抬脚上前。
“林枫”
天下了好几场雨,道路有些湿滑。
小厮进门时脚打滑,摔在门槛,砰砰地响动传来。
管长淮被惊醒。
精神衰弱,面色浮起苍白。
嘴角无力吐槽,只能偃旗息鼓,眯着眼珠子朝着他去。
小厮吓得直颤,嗫喏地开口:“小公爷,小的错了。”
知道错了还来打扰他睡觉?不知道这阵子自己有多少个不眠夜,夜里江郁的魂魄还真是一刻样不曾消停过,如她生前所说。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江家还没什么举动是吗?”
江郁那日受伤后,伤势严重被江家人强行带走,这些日子就不曾传出过什么消息,可大夫不断进出府内,难免有些不好的消息传出。
再者自己接连几日夜里都梦见江郁回来跟他索命,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如江郁所说在床头放一把米长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