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我不能陪你一块玩的补偿。”
姜彧眼睛微颤,接过笛子时,不解地问起:“这是什么?”
江郁侧过身去,从他手中取下笛子,指着上面的孔道,“这是竹笛,对着这里的孔就能吹出好听的音乐,你不是不想吗?送你这笛子,以后就能去放羊了,也不用在家里啃老本。”
至于音色,是早就找了专业制笛子的老师傅调好了,做好笛子后第一时间便送到他手上。
说完,江郁目不转睛地支起了下颐看他,无非是想从他眼底看到任何被戏弄的画面。
可这傻子就一直对着笛子一动不动的,仿佛定住了一般。
江郁狐疑了一瞬,手放了下来:“怎么?不喜欢?”
以前的姜彧,沉稳内敛,隐忍腹黑,除却军功勋爵外,没见他真正喜欢过什么。
有时候见他总爱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对日出日落不悲不喜,对四季更迭视而不见。
那个时候自己常常背地里盯紧这人观察了许久,都未能从他眼底看到过任何七情六欲变化,整个人冷静理智到可怕。
也时常想,这个人,究竟为何忽然要跟她定亲?
既然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那些流言蜚语难道还能伤得了他?
又或者,当初只是想保护她不被流言蜚语所伤?
而后来呢
可现下,傻子一无烦恼二无哀愁,好糊弄,欢乐多。
因为担心二姜真会因为自己没去管他再次使老法子绝食,更怕他再像自己前回炸死那样跑去找她,只能先将人哄下来。
江郁咬着腮帮子,故作失望,将笛子从他手中收了回去,叹气道:“你不喜欢啊,既然不喜欢那我下次给你找点别的,这个还我。”
“不是。”
姜彧摇头,抢过她手中的笛子,十指不断地抚着,眼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他喜欢,只是嘴上不乐意说而已。
姜彧目光一转,落到了她的手上,看到那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眼睛像是被扎进一根倒刺,钻得眼睛发疼,心口灼热。
“你的手怎么了?”
“为了给你做笛子,不小心弄到的。”
江郁倒也不想隐瞒,也不想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做下那么多却从不说,因为也深刻地意识到,默默无闻有时候并不能带来些什么。
江郁故意把十根纤细玉指伸到他面前,说是玉指怕是有些可笑,最近不断忙着剖竹子砍竹子,又是做笛子又是建竹屋,一双手时而泡水里时而靠近火边,跟饱含风霜似的老太一样。
“所以,看着我这么辛苦给你做笛子的份上,你就算以后不喜欢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扔掉,知道吗?”
姜彧点点头,将竹子攥得越发地紧,“我一定好好藏着。”
江郁手臂撑着,从草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两袖上的草屑,垂头去看他时,只见他依然还没从笛子上收回神。
江郁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发髻,目光柔了柔:“这么开心啊?”
二姜点了点头,心底不经意地便有些酸涩一笑,连自己都未察觉出来是什么,只觉得心口处痛极了。
那里,似乎藏着些什么。
每当自己看到她时,就会不经意间爬出来。
姜彧眼底神色轻微地一变,无人察觉。
江郁抿了下唇,看着他,轻声道:“都说,男女私相授受,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手心攥了又攥,松了又松,心底的弦在这一刻绷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