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亡灵总会因为一些原因重回人间？

若是以前有人跟她提起这话，江郁兴许会一锤子砸回去再迅速逃离现场。

可现下不一样，她遇见的可是疑似帝姬一样的人。

这让她怎么迈得动腿离开？

那疑似帝姬的女子朝她看了过来，目光深不见底。似喜非喜，似怒非怒道：“江郁？”

江郁看向了她，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人。

不是柳皎皎，是言述。

江郁心底一阵发冷，眉心拧得越发地深：“你是帝姬？”

“如果你是帝姬的话，麻烦先把我先生放回来，她穿您的衣服不是有意的，是我偷的，我认错。”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放了，也可以。”

抬手，展开宽大的袖摆，站了起身，在江郁面前转了一圈：“不过，你之前见过本殿？”

她转过头来，盯着江郁，捏起她的下巴，目光里已然泛着一丝与倨傲。

这种束缚住一切的感觉还真是怪异得很，江郁的下巴也被捏得一动。

小脸皱了皱，直喊疼。

“帝姬啊，虽然我穿着不伦不类，但我可不是真的男孩子。您若是想要，我倒是可以去外面给您骗几个回来。”

说罢，挑着媚眼看她：“我知道，京都现下的世家公子都长得颇具特色各有千秋，您喜欢什么类型的都应有尽有。”

“没你有趣。”她笑着，这才松开了手。

帝姬倒与书上说的温文知礼一点都不搭配。

江郁得了空隙，起身，跑到言述身边，探了下她的鼻尖。

“还好，我先生只是睡着而已。”

快速地将言述身上这身逾越礼制的衣服给扒下来。

奉到陛下面前：“这是您的衣服，是我的错，以为在您神像前跟你磕个头，说一下声就可以，没成想，您亲自找上门来了。”

女子手抚着曲裾深衣，目光微沉，许久，才收回了自己的手，垂在长袖中：“本殿刚才问的，你还没说。”

方才在她手轻抚摸着袍服的时候，江郁目光便一直落在她手上。

一双骷髅一样般，如白骨的手。

令人侧目，让人心悸。

“你说，你之前见过本殿？”

江郁转了过头去，掩去了那目光里的不适，不太舒服地笑了笑。有些涩，又抿住了唇。

“我这人脑子糊涂，进过水，女孩子们一旦化了妆，卸了妆，今日一个堕马髻，明日一个飞仙髻，让人认得出来才奇怪，除非你裹成一头熊。不过帝姬您是何人，我就算忘了熊也忘不了您啊！”

女人抬手轻抚着发丝，天真粲然地笑了起来：“说得也对，长得跟一个模子里拓印出来的一样，胭脂水粉一通乱抹上去，都分不清楚谁是谁呢！”

女人抬着下巴看了过来，笑意渐敛，微眯着眼：“你偏过头去了，是在害怕吗？害怕本殿什么？”

江郁讪讪笑，手依旧托着袍服，背脊渐渐地站直。

“不是害怕，是惊讶，世人都说陛下当年已经死了，可我从小就是听您的故事长大的，一直尊敬像您这样的女中豪杰，也一直好奇您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成想，今日，终于见上面了。”

女人朝着江郁的脸打量着，渐渐听她那话，嗤笑出声：“见面了，可惜，可惜”

江郁眉梢微拧。

她的笑声毫无温度，好像在笑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惜，天人永隔。”

只眨眼间的功夫，刀锋忽然往自己眼前刺了过来。

女人森冷一笑：“你在说谎，帝姬死后，所有的画像都被毁了，你如何见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