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会杀了所有的女孩子，然后再杀了你。”

男人发出嘶哑的笑声，手下力道越发地紧了紧：“你也逃不掉。”

江郁忍了忍肺部中剧烈的咳意，心口微喘：“你是什么逃出来的？”

似是知道自己难逃死亡之谷，脸色发白，神色也颓丧许多。

“死了总得满足我最后一个好奇心，毕竟我之前也给过你一个瞑目的机会。”

“想知道，那好。”

男人送出一只手，从胸口前取出瓷瓶。

放在江郁耳边故意摇晃：“你知道，这是什么？”

男人嘴角轻声翕动：“丹砂。”

江郁顿了一会，随后，低低的苦笑声从唇间溢出：“我算是明白了。”

“丹砂提纯后出来后的银白色物质水银，把水银灌注到木头上，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所以你才在主殿横梁上浇入水银，想要让木梁坍塌，毁掉整个主殿。若是今日不改变祭祀舞的场所，许是你的计划就成功了。

若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工部的人，不过你位卑权低，多年得不到升迁，蜗居在禹州。你心生怨怼，但你是个不努力却心比天高的人，总以为怀才不遇，却没想过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

你许是受过情伤，怕是心悦的那个女子不喜欢你，或者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高不可攀，心理扭曲才想着在今日这个时候毁掉所有的女孩子。如果真有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帝姬吧？”

男人面容阴鸷，压迫在喉咙间的力道也越发地重。

“那个女人她该死，她该死不过她确实也死了，看来这世上看不得她好过的也不止我一个。”

“而你跟她一样，自以为是，我杀了你。”

面对那杀意浓烈的人，江郁却是问：“你有她的画像吗？”

男人冷笑着打开瓶口：“若是浇筑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你想不想也知道？”

江郁摇头：“一点都不好奇。”

“放心，少量的水银对你的身体无碍，可要是身体皮肤上本来就有受损，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强硬地拽过她的手，目光一刺，失笑道：“怎么这么巧，看来是老天爷都想要你死。”

江郁指腹上都有明显的伤口，水银吸收量会加速，这样就越发能加快中毒身亡。

江郁剧烈地挣扎着，蜷在拳头不放。

可今日损耗下不少的力气，精疲力竭压根凝聚不了心念。

啪噔一声。

男人背脊骨上一阵发凉。

低头去看，竹条贯穿身体。

嘴角溢血，向前跌来。

瓷瓶忽然砸落在地。

碎裂后喷溅出来。

江郁手上被猛力一把拽过。

扑在宽厚的胸膛内。

熟悉的气息让她莫名地觉得心安。

二姜手腕收紧，僵硬的背脊支撑着让她倚靠。

扶着她站定后，手依旧攥紧她的衣袖，忽然见触电一样地缩了回去。

往后紧退，转身离开。

江郁皱了皱眉，走了一步，他脚步极快，自己挪动半寸都似失了气力：“喂，我走不动，你就，这样走了？”

“你不是说过，在路上看到你了也当作没看过，不认识的？”

清冷疏离的嗓音却犹然在耳，他似是停下了脚，终极是心软没再远去。

“我真后悔”

江郁抱着双膝蹲着，闷声道：“真后悔，怎么就把你打得这么彻底还不能抱怨，不敢抱怨”

二姜走了回来，闷声辩解：“我不会跟别人说是你打我的，可你也不能老是把这事挂在嘴里。”

他听见了无妨，可要是别人听见了，岂不是得拿她问罪。

“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