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哥哥姐姐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如初之轻咳一声,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如以柔当年被玄亦涵迷得不得了,那时两家关系尚好,京州与楚地较远,但是一有机会便就跟着家里人去拜访玄门。甚至有段时间为了玄亦涵竟然以死相逼,弄得玄门一听到如家来人拜访,玄亦涵立即下山逃避。
而七年前玄门之事,如以柔亲眼见到玄亦涵死在自己面前,自此也是断了念想,变回了那个玩闹的小姑娘,等着家里的安排,嫁一个身世显赫的人,过完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管。
“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聊什么瞒着我的?”如以柔笑了出来,还以为这些哥哥姐姐们聊着什么事呢。
如初之淡然一笑,向她招了招手,“哪能瞒着你啊,”拿起了桌子上的琉璃锦盒,“这是兄长这次去下属地给你带的,可喜欢?”
这琉璃本就是工艺极高的东西,镶满琉璃珠的锦盒自是价值不菲,这五彩的颜色也是少女喜欢的模样,如以柔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个锦盒,“真好看,这是琉璃吧,哥哥是不是又花了很多钱?”
“不碍事,以柔喜欢就好。”
如以柔抱着这个锦盒看了许久,满是欢喜,脸上的笑浮在表面之上,就如这个锦盒,满是光彩,却也是琉璃镶在木匣之上,光彩之下还不过是朽木一般。
枫家道场,枫云早已经收到枫懿的信,听到两人关系如初,自是欢喜。回来过年是大事,再怎么说也要让枫以轩知道,以免到时候直接来得尴尬。
书房,枫云轻声敲门,“父亲。”
枫以轩正在为自己的画提上诗词,小徒开了门,行礼,便就离开了房间。
枫云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枫以轩提完字。
“怎么,今日是有何事?”
“父亲,小懿来了书信。”
枫以轩一听这个数月没回家的儿子来了信,关心的问:“何事,如今在何处?”
“已经在宜城之内了。”
“看来今年是要回来守岁啊。”枫以轩落笔,看了眼还未离开的枫云,“云儿,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与我说?”
枫云来之前思虑半天,枫家隐世但是并没有遮蔽自己的眼线,天下发生何事都是了然于胸的。玄亦言存活这件事想必枫以轩已经知道,但是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反应,是让枫云最想不通的。
“父亲,小懿这次回来带了个人。”
枫以轩愣了一会,问:“何人?”
“亦言,玄亦言。”枫云重复了她的名字,更加点明了她的姓。
“回来便就回来吧,你记得让厨房多备些菜,楚地与我姑苏口味差别大得很,那孩子不喜甜食,便取消了甜汤,换成其他的吧。”枫以轩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完全像是一个父亲在等待着孩子的归来,“其余的等着他们回来再由他们决定吧。到了宜城,那还有几日才能回来,来得及。”
枫云完全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如此着想,“信中说,在宜城需耽搁几日才能启程。”
“嗯,岁末族内也无大事,你派几个人去接他们,好尽快处理完事情,早些回来。顺道去看看麒麟阁可还在做糕点,那孩子喜欢得很。”
“云知晓,这就去办。”枫云起身行礼。
枫以轩说:“其他的我会处理的。”
“多谢父亲。”
枫以轩目送着自己的儿子离开,踱步到窗台,山峦耸立,千峰成林。百年枫家地处山脉之中,风水顺堂。曾几何时,玄承也是这般站在窗台之前看着这重峦叠翠的山河风貌,叹上一句:“果真是个修仙的好地方。”
如今,只剩下枫以轩一人,独自尝着这些年的孤独,无人了解的寂寞。
日上三竿,玄亦言方才醒来,环视着四周的样景,房中并没有什么人。便起身,从衣架上拿起的自己的大氅披着,轻轻地打开门。外头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好似比昨夜冷了几分。
乔装之后的洵从偏厢房走来,“主子,你醒了。”
“嗯,你主子公呢?”
主子公,洵不由的笑了起来,“枫公子出去买些东西。”
玄亦言实在受不了外头的冷,裹紧了大氅往屋里走,“可说买什么了,怎的现在还没回来?”
洵关上门,蹲在火炉旁边挑着炭木,让火更旺些,“也是方才才出去,主子不必担心。”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玄亦言已经梳洗穿戴好衣衫,洵取下一旁的大氅给她披上,“昨晚的人怎么样了?”
听到提起这个人,洵眼里的嫌弃都能把人溢死,“好生关着,主子放心。”
屋外传来脚步声,洵正打算说昨晚的事,不得不停下。
来者是芊儿,依旧是娇滴滴的声音,“千羽姑娘起来了吗,芊儿来有所打扰,不知可方便?”
毕竟是住在别人家,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芊儿姑娘进来吧,”一改昨日落难的模样,眼前的芊儿珠光宝气,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夫人,“我身子弱,今日未曾给白家长辈请安,有所失礼。”
“千羽姑娘客气了,我白府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瞧着千羽姑娘的投足举止,到似个书香门第的女儿。”
玄亦言笑笑,“倒是上过几年的私塾,读了几本书罢了。”
洵行礼,“我家老主子是位隐世的画家,主子自小受到老主子的熏陶。”
这些个养在深闺姑娘夫人,自小接触的不是内宅的事,就是相夫教子的思想,自是羡慕读书的女子。听了玄亦言的话,眼里都是羡慕。
“方才夫人说有事找我,可是有何急事?”
芊儿脸色稍变,示意身边的侍女将门关上,又看了眼洵。玄亦言明白她的意思,定是什么不能说的隐晦之事,“洵去看看夫君怎么还没有回来,要是街上遇到,你便让他带些枣糕回来。”
“是。”洵告退,顺手关上了门。
“夫人讲吧。”玄亦言帮她倒上一杯热茶。
芊儿想起要说的事,满脸的惶恐,“千羽姑娘,妾身知道您和您夫君不是一般人,就连您的随从都带着剑,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不得不说,芊儿的观察力还是可以的,大概是内宅数年的争斗磨砺出来的。
“我们这个白府的宅子是上一辈子打拼下来的,但是自从我丈夫出生之后,就一直有那东西缠着他,我嫁进来之后便缠着我。后来,不管是谁,但是除了老辈们,那东西多多少少都缠过一段日子。我们也想在宜城过着平凡的日子,可是被纠缠得没办法才出去啊。”
这和洵得来的信息几乎一样,老辈们不缠,虽然没有听昨晚那东西的叙述,但是也能猜到几分,定是与老辈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