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后来便奉了皇上的命令杀了袁大人,也杀上了玄门。不久之后,将军郁郁寡欢,一心对众人存有愧疚之心。最后,元羽生下不久,将军便也离世了。”白老夫人泪流满面,起身走到柜子前,在最里格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匣,“这是将军从玄门带回来的东西。”
玄亦言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一块暗淡无光的玉躺在木匣里,“父亲的玄玉。”
“将军说,这是玄门人托付他传世的。今日也物归原主了。”
玄亦言紧紧地握住这块玄玉,看着白老夫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恨,“可还有说其他的?”
“没有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姑娘了。从昨日见到玄姑娘,便就知道所有的事都藏不住了。”白老夫人突然跪下,“白家罪孽深重,还请玄姑娘放过元羽,他什么都不知道。”
“娘!”白元羽急忙也跪在玄亦言的面前,“白元羽愿意一死,还了我白家的罪。只求一件事,听说玄门玄亦言能够操控鬼魂,但求玄姑娘让我见上父亲一面。”
突然,门外院子里响起兵器声响。玄亦言瞬移出现在院子里,枫家四人和洵已经与这些忽然出现的冤魂打斗起来。
枫懿走向玄亦言,眼里依旧是温柔。
“无事,我在。”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屋里,但是却一直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动静。玄亦言不希望枫家卷进这场战争,而枫懿也希望玄亦言一辈子都能快乐。
“我想回枫家了。”说着又握紧了手里的玄玉。
“好,明日就走。”
白家三人赶到院子中,闪着绿色光亮的人形物体不断的冲着他们而来。
玄亦言手中的灵力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一层保护罩,冲向他们的鬼祟都被反弹在地,周遭的灵气自动形成一缕长绳束缚住他们。
袁琦走上前,打趣的说:“你白家的仇人倒是不少。”
“袁大人,这个时候您还说笑。”这些鬼祟的目的明确,白老夫人脸上是挂不住。
枫子兮等人画符问灵,走到枫懿身边,“师兄,这几个都是几十年的冤魂,几年前被更大的怨灵镇压住,这几日才逃了出来。”看了一眼白老夫人,“是多年前白家杀害的冤魂之人。”
大概就是被管家杀害的员外一家人了。多年来,冤死之后也不得超生投胎,便留在老宅里面等候时机杀了仇人。
“杀你们的不是白家人,管家已经死了,那些杀了你们的士兵在玄门也已经死了。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若没有,便去轮回吧。”地上的鬼祟消失在原地,原本护着白家人的防护罩也消失了。
袁琦走上前,恭敬的向两人行礼,“多谢两位,袁某也该走了,耗了这么些年,该走了。”说罢,一团黑气消失殆尽。
院子里再也没有曾经骚扰白家人生活的鬼祟,安静得可怕。
“白文钧已经落入轮回之中,见不到了。”抬头便看到枫懿的眼睛,始终未曾离开过她,“我们走吧。”
白老夫人问:“玄姑娘!”
还是没有说出口,为何放过他们?
或许从一开始,玄亦言就没有想过要对白家下手。生为人臣,做的也不过是皇帝的狗。“臣为君生”的道理玄亦言并不是不懂。玄承既然能将玄玉交给白文钧,定是信得过得人。那玄亦言有何必纠结此事呢?各种冤魂鬼祟缠了白家这么些年,也算是给他们的报应了吧。
玄亦言瞧着身边将自己护在手心里的人,静静的看了许久,且不知一滴清泪悄然落下,或许连玄亦言自己都未察觉到。这滴泪究竟在为谁?又为何事?
在宜城休息了一夜,天亮不久,几人便就收拾着离开。从客栈出来的玄亦言还是裹着大氅,就连剑都嫌弃冷,丢给了洵。枫家四人骑马走在前头,洵驾着马车跟在后头,一并出了城。
宜城离姑苏城并不远,半日的时间便就到了城中,刚好赶上吃中饭的点。众人寻了处酒楼,点了些菜,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入席之后,只有六人,枫子兮等人并不知道洵的身份,便问:“师姐,洵不吃饭吗?”
“不用,以后你们就明白。吃饭吧。”说是吃饭,也不知道是谁点的菜,都是甜的要命,素得要死的,“你们不吃肉的吗?”
姑苏之地,餐食素淡清雅,好一个食材的本味,肉食动物的玄亦言表示很水土不服!
众人看了眼桌上的菜品,的确有些素了。
枫弦唤来小二,却被枫懿打断:“你这几日在吃药,素食为好,回了枫家再吃些好的。”说罢,还夹了些萝卜放在玄亦言的碗里。
玄亦言敢怒不敢言的小声嘀咕着,“枫家的菜更甜!”
几个小辈听见了都笑了起来,玄亦言一个眼神“杀”过去,全都闭嘴,乖乖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枫子兮结账回来,便看见洵拎着小包大包的东西回来。
枫弦接过洵手里的东西,凑近闻了闻,“是酥糕,还有荷花酥,还有京蜜果。”
洵不好意思的说:“主子吃不惯姑苏的味道,但又喜好这些个糕点,便寻了几家买了些,路上填肚子,也不知道是否合主子的口味。”
洵在世的时候就是个细心的孩子,如今这般还是挂念着玄亦言爱吃的东西,“洵最乖了。”轻轻地摸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洵,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比渊和漠贴心多了,那两个大冰块!”破涕而笑的玄亦言转过头,眼泪嘛,得往肚子里吞。
洵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面对敌人再怎么的残酷无情,对玄亦言却是至死忠诚,“主子,你怎么了?”
枫懿蹙眉冷淡的说:“姑苏今年冷了不少,早些回枫家。”左手轻拥着她,慢慢的揉着她的长发,“我在。”
“我是不是错了,由他落入轮回,忘却所有的苦楚。”
“他不愿意走。”
“懿,”玄亦言盯着他的双眼,眸子里清冷得很,“若以后我走......”
枫懿似乎被什么点燃了,从未疯狂而又带着侵略性的用唇堵上玄亦言的嘴,“说过,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他的着急,从未有过的着急,就连搂着玄亦言的手都在颤抖,生怕眼前的人再次消失。这是害怕,当年因为她的离开,他便有了屠灭天下人的胆子和本事;可偏偏却害怕一个女子说上一句“离开”。
因为,她是他的所有。
“不许再说了。”突然软下来的声音像是一丝的哀求,埋进玄亦言脖颈里的他,再也不想失去她了。
然后......
然后,马车里就传来了一阵打骂声。
“你胆子大了!”
“你敢下手这么重!”
“老子的口脂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