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懿看了看衣袖，抚上玄亦言的长发，青丝三千，柔软细腻，淡淡的兰花香，“无碍，我们走吧。”

玄亦言想都没想是这样的结果，他的衣袖见淡淡的幽香，好闻得很抬头对上枫懿的眸子，还是那般清亮，“好。”

一众小徒瞧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等到看不见了才敢讨论。

“玄师姐真仗义！”

“对，太仗义了，竟然敢和师兄如此！”

“你们有没有发现师兄今日格外温柔？”

众人点头便是赞同，“听说上次师兄被凶尸围困，便是这位玄师姐去援救的，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这么厉害！”

上次围困，凶尸规模极大，两位嫡系子弟皆是重伤回来，小徒们自是知道有多困难。能突破重围营救，这下子对玄亦言是更加的佩服。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话的是一个女徒，唤枫婧，“她一个嫡系，怎可能一人去救师兄，定是许多人一同！”

“枫婧师妹，不可胡说。”

“我怎的胡说！”枫婧走出人群，“瞧她那样子能有多厉害，吃糕点都能呛着！”

“那.....”

“好了！”枫子兮打断想要辩解的小徒的话，“练功吧，师姐好不容易替我们解了罚令，别误了师姐一番好意。”

清晨，玄亦言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穿戴好便就坐在屋前走廊栏杆上等着枫懿带自己去姑苏城。

“哪来的红枣味？”玄亦言鼻子比谁都灵。

果不然一个女徒端着一碗红枣粥走过来，“玄师姐，师兄吩咐我给你送来早膳。知道您不吃甜，便给您带了些小菜。”

“多谢。”女徒将粥放在屋里，便退到一边，等着玄亦言吃了一口才离开。

玄亦言见女徒离开，将嘴里的粥吐了出来，嘴角呈现出邪魅的弧度，“还真是有意思。”放下勺子，拿起桌上剩下的糕点吃了起来，“女人啊。”

马车上，玄亦言将帘子撩起啦，问坐在前面赶车的枫懿，手里还有昨天的糕点，“为何我们不御剑去，或者骑马也行？”

“你买些东西，带马车方便些。”枫懿回头看见她手上的糕点，“饿了？”

玄亦言不由想到早上的情景，“懿师兄，我就说定有女子喜欢你，今儿早的粥里的东西可真是厉害。”

枫懿明白她说的话，想必粥里定是被人放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会处理，进了城，便吃饭。”他绝对不会饶了这些个“心怀不轨”的人。

额，大概就是心怀不轨吧，毕竟枫懿是玄亦言的嘛。

姑苏城，南方富硕之地，河与城相生相依。在姑苏有句话，无水不落城。姑苏之地，水路远远要比陆路快得多，这就得益于他的水系十分发达。

进了城门，玄亦言便吵着坐在马车前头。城中主道之上，行人拥挤，商品琳琅满目。楚地立于荒野之中，离最近的并州也有百里之路，也并没有如此的盛景。所以玄亦言对每个东西都十分好奇。

“先到客栈安顿下来。”枫懿看出玄亦言眼中的期望，稍稍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没一会便到了城中枫家独立建造的客栈。

小二将两人的马车拉倒后院喂养，便招呼着两人进了客栈。虽是枫家自己的客栈，但是除了掌柜知晓背后的主子，其余人也就当做是个普通客栈罢了。

掌柜的看见来者是青衣道袍的人，立马上前迎接。

“两位道人光临，小店荣幸！”

“两间相邻的上等客房。”

“好嘞。”掌柜的赶紧走上前，引着两人往客房走。

枫懿却并没有想要跟上的意图，反而领着玄亦言坐在桌子旁。

玄亦言早膳没用，一看这架势定是要吃饭，唤来小二：“小二哥，你们这可有什么好吃的？”

小二听是要点菜，手上擦桌子的动作利落得很。桌上本没有什么灰，这样一擦，抹布上的灰反而落在了枫懿身上。瞬间站了起来的枫懿退后了一步，神情万般嫌弃，恨不得将衣服脱下丢得远远的。

玄亦言被枫懿的反应吓得一愣，“师兄，怎么了？”

故作镇定的枫懿重新坐下，“无碍。”

小二继续和玄亦言说着菜色，“姑娘，我们这有姑苏最好的莼菜，还有上好的莲子和藕汤，可要试试？”见玄亦言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我们店里今年刚收上来的马蹄新鲜得很，炒上一盘，甜鲜无比。”

玄亦言一听又是素菜，看向还在闹别扭的枫懿，小声嘀咕：“师兄，姑苏人都是吃素的吗？怎的酒楼里都是些素食？”

凑近枫懿面前的玄亦言让他不时有些脸红，竟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像是兰花，又像是桃花的味道，好闻得很。枫懿目不斜视的看着呈影，“你喜欢什么便点什么，这里什么都有。”

“早说嘛。”玄亦言坐好了身子，一一道来：“许久没吃红烧肉了，那就红烧肉吧。还有你刚刚说的马蹄，来姑苏总要尝尝不一样的。我想想啊，干切牛肉吧，不需太多；还有鱼，怎么做都行。好了，就这些。师兄，你可有要点的？”

枫懿放下手上的茶杯，“不可放糖。”

“好嘞，两位稍等！”小二快步的跑到后厨传菜去了。

枫懿还在纠结身上的灰尘，并着两腿端坐一方，严肃得让玄亦言有些不自在。

“师兄，咱们出来玩，你能不能别这么严肃？”

“嗯。”说罢，稍稍放松了身子，但是碍于衣裳的一丢丢灰尘，还是坐得很正经。

玄亦言看着这副模样笑了起来，想到昨日他为自己接着吐下的糕点，不禁问：“师兄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子吗？”

这个问题是玄亦言第二次问，枫懿微蹙眉头，他很不喜欢，也没有回答。

玄亦言自然的伸手轻抚着他的眉心，“怎的总是蹙眉，这样会有抬头纹的。师兄这般好看，有了抬头纹可不就是暴殄天物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揉开枫懿的眉头，略凉的指尖刚好柔化了刚刚的沾上灰的急躁。轻柔的手法，竟让他有些享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再一次围绕着他，甜丝丝的像蜜糖，却又有苦涩的味道。

两人恰好对上了眼，竟然都脸红了。

玄亦言赶紧撤回手，拿起筷子抿在嘴前，缓解自己的尴尬。

枫懿拾起筷子，“吃饭吧。”

“好。”玄亦言塞了一口红烧肉才缓过神来，有絮絮叨叨的问：“师兄，我们吃完饭去哪玩啊？”

枫懿看了眼玄亦言的衣服，还是玄门的道服，“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