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渴望知识,无畏任何艰难困苦的寒门学子形象,被李毅描绘的淋漓尽致。
虽然,这文章并不是他写的。
但,这并不影响此情此景中,李毅在大殿学子中的光辉形象。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此刻的李毅,化身为鼎立苍穹的飞龙。
在接受着生灵万物的匍匐与膜拜。
“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
缓缓道来的故事,将那位晚几千年才出生的宋濂先生的文章,一字一句地烙印在大唐的历史轨迹中。
魏征震惊了。
在他的双眼中,噙满了泪水
李毅年初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打在了他的心里。
年幼时家境不好的魏征,此刻他恍惚就成了李毅这篇文章中的求学士子。
背负着行囊,在寒冷的冬夜,行走在深山幽谷中。
风在呼号。
雪在咆哮。
可怎么都阻挡不了那颗炙热的求学之心。
“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
所有人都哭了。
所有的寒门士子,在这一刻和李毅化为一体。
求学之艰,拜师之苦,生活之难,都没有打垮那颗向学之心!
念到这里,李毅把目光放在卢崔二人身。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
每一个字,都好似在形容眼前的这两位豪门子弟。
衣着华丽,鲜肥美味,无时无刻不受优待。
可是!
这等豪门勋贵,把持着天下藏书,经典卷义,美其名曰:学先人致理,善天下百姓。
狗屁!
寒门士子,凭什么就要忍饿受冻!
寒门士子,凭什么就要看人脸色?
寒门士子,凭什么不能在这大殿之,讲出穷苦百姓的真话?!
仇恨,在蔓延。
每一个醒悟过来的士子,都会将目光移转到卢崔二人身。
愤怒、憎恨、义愤填膺!
“盖余之勤且艰若此。”李毅念出这一句,声音戛然而止。
学子们的怒火,被点燃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像是要吃了眼前这两个豪门子弟一般。
魏征内心的记忆,被唤醒了。
五姓豪门,欺人太甚!
想他堂堂郑国公魏征,在步入朝堂之后,竟然全部忘记了幼时求学之艰,有时候为了顾全大局,竟然还会厚着脸皮,帮五姓豪门说好话!
这不是真正的自己,不是真正的魏征。
而那个曾经立誓,要救众生于水火的魏征,竟然还需要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来唤醒。
崔元见状,忽然感觉大事不妙。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液:“别……别乱来,我可是……我可是博陵崔……”
“崔你吗!揍他!”
离着最近的一个学子,听到崔元再次提起豪门,当即怒火中烧。
他跳起身来,一脚将崔元踢翻在地。
众学子见状,二话不说,全都涌了去。
拳打脚踢,看起来一个个文弱到不行的书生,此刻都如同是战神降世。
文华殿,一片鬼狐狼毫。
“住手,住手!”
卢广庆见大事不妙,连忙跑到魏征身边:“郑国公,你就熟视无睹吗?”
魏征虽然内心气愤,却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
文华殿学子斗殴,传出去,李二必然大发雷霆。
“大家都住手!”
一声高喊,魏征站到高台,想让众学子都停手。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李毅的声音再次为学子内心中熊熊热火,添了一把滚烫的油。
“国家养士,三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李毅说过后,目光看向卢广庆:“两个一起打!”
呜呜泱泱一大堆学子,将魏征和卢广义淹没……
“卢国公(程咬金)!不怕陛下问罪吗?!啊~我的腿!”
“程知节,你见死不救,不怕我范阳卢氏祖宗怪罪?!啊!肋骨!”
“程咬……唔唔唔~嘴……”
一阵拳打脚踢,刹那间的功夫,卢广庆早已没了人样。
学子们的怒火也慢慢消散下来,见卢广义和崔元二人奄奄一息,众人把目光看向李毅。
此时的李毅站在大殿中,双臂抱怀,冰冷的眼神里杀意浓浓。
魏征见状,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你可闯了大祸了!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二人是谁?!”
他这边刚说完,一旁的程咬金忽然眉头一拧:“魏老匹夫,俺老程这个当老丈人的都没说话,你搁这训斥谁呢?”
“老丈人?!”
魏征一脸黑线地看了一眼程咬金,沉沉地叹了口气:“你……现在不是你胡搅蛮缠的时候,你……五姓豪门,牵一发动全身啊!惹怒了他们,到时候……”
魏征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从偏方处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里,似乎带着浓浓的哭意。
听起来,像是一个刚刚痛苦过的妇人的声音。
“惹怒了他们,本宫担着!敢辱我孩儿,把他们拖出去,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