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果。
喻品:太极之在,真正自在。
方休的内相修行已经圆满,这道果既然凝结,下一步便可以将道果沉入上气海天门,开始炼丹,也就是金丹修行。
方休原本以为,金丹修行应当远比筑基与内相更艰难。
但等他借不动明王与五色净琉璃的心智加持,连下几天苦功夫,将大罗伏龙真经的金丹经文参悟之后,却意外发现。
金丹经文,反而比前两篇章都要简单。
老山监讲解过炼丹之法,配合金丹经文,方休很快便发现,这金丹修行,竟也十分轻巧。
尤其对他来说,格外轻巧。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老山监与陈都讲在给听经弟子讲解经文时,从来只讲筑基、内相两篇。
是因为从金丹开始,大罗伏龙真经、煮海经、青德经,乃至各门各派的修行方法,都大同小异,甚至可以直接借用。
道果入天门,炼出丹坯这一步,只要道果凝结便可轻易完成。
倒也不能说轻易,毕竟道果已经千难万难。
道果凝结,丹坯自然便不难。
炼出丹坯之后,要将丹坯落入丹田,再以法脉真气在丹坯上点出丹窍。这一步倒是有些难度与凝聚气海一般,难在真气积累。
这是个水磨工夫。
气海都无多少人能凝聚,遑论要求更为严苛的丹窍?
但方休最不缺的便是真气。
他随手抄书就有法币到账,又有天魔无相,能将任何法币转化做天魔真气,几乎不打折扣。
换言之。
丹窍这一步对方休来说,不比气海难过多少。
点出丹窍,自然便会催生丹相。
而最后一步,丹相合一,成就金丹,对常人来说也是个难题。
真气质地不同,丹窍与丹相便不同。
性质完全迥异的真气、丹相,若想将它们合为一体,当然是殊为不易。
尤其是金丹无悔!
这说法有两个来历。
一是金丹之后,道果无悔。
炼丹自道果开始,金丹炼成之后,便再不可更改道果。
若真个道心有移,道果动摇
轻则金丹崩碎,境界倒退。
重则金丹反噬,直接身死道消!
二是金丹之后,内相无悔。
内相是指法脉与上下两处气海。
气海自然没有什么说头,谁都是天门、丹田两处。
法脉却千差万别。
而丹相合一之后,金丹之中便只有这几种丹相由来的法脉真气。
故而一些道门传人,往往会在炼出丹坯之后,多寻几条法脉勾连,为的是来日能有更多手段。
正是这个缘由,世间才会有火鸦观真传法脉注解,以及陆逢临行前赠予方休的几道法脉,这些单独的法脉修行之法。
想来也是这个缘由,才导致各门各派的炼丹之法都差异不大。
无论哪个门派的弟子,到炼成金丹时,都有乱七八糟各种法脉。大家情形都相似,炼丹之法自然便会相似。
而这就是丹相合一的难处。
出自同一门道法的不同法脉,如大罗伏龙真经的伏龙、泼天、换海三道法脉,虽然勾连的窍穴不同,但真气性质尚有互通之处,勉强能够将丹相合一。
要是乱七八糟各种法脉,乱七八糟各种丹相。
这可怎么合一?
也不是非得乱七八糟。
只是法脉积蓄有限,大罗伏龙真经三条法脉,煮海经五条法脉,每门道法的法脉都不同,唯一一个相同点是足够凝聚气海。
丹窍的要求,却比气海高的多。
不多勾连几条法脉,根本积累不够真气。
而这个难题
方休直接跳过。
天魔策只有一条法脉。
天魔法脉勾连人身三百六十五个窍穴,能积蓄的真气远比寻常法脉更多。
一条法脉。
便只用点出一个丹窍。
也就只有一个丹相。
不用合一都是一。
啧。
别说对天地法理的解法不同。
即便是道解与魔解能完全共存,单凭这天魔法脉,道门也得恨死魔门嫉恨的恨。
不过这也是工夫花在前头。
天魔法脉必须沾染三百六十五个窍穴,方休前前后后搜罗的法脉有数十条之多,在勾连法脉上耗费的心血,远甚于寻常道门弟子。
丹相是后话不提。
方休结成自在果后,隔天便将丹坯炼出。
以他的种种便利,点出丹窍这一步,也至少要抄个几年书,才能有足够积累。
这已是旁人难以企及的进境。
急不来的事,就慢慢抄吧。
时间匆匆过去月余。
方休打开五识的消息,没几天便传遍燕京。
他一个道门传人,却在六度八识的修行上更进一步,自然要有些指指点点的非议。
可传授方休佛学的乃是悟真大师,正儿八经执佛门牛耳的白马寺高僧,立时便止下不少议论。
连东兴山那两座金国庙别传,虽与白马寺有些不合,也不会怀疑悟真大师的眼光。
以方休这等佛缘。
只要能将他感化,弃道门而入佛门,那便是佛门一大幸事。
在道、佛两大门别的争端之前,金国庙与白马寺的间隙,都是可以放下的小事。
反倒是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
燕京城中开始有传言这悟真大师,能将道门传人都指点地打开五识,那该是何等佛学深厚的高僧?
广林寺因此而香火不绝。
至于道门之中的非议。
方休也早已在老山监那漏过底。
有燕山大罗作保,其余人便是有什么说法,也只能乖乖烂在肚子里。
老山监得知消息后,还喜出望外,给方休送来不少丹药。
嘱咐他好生修炼,早日成就真人。
方休前前后后做的几番准备,这便一一派上用场。
有老山监与悟真大师背书,没有人还会去怀疑:这个方休,为何能如此之快,轻而易举打开五识?
即便是格外关注他的有心人,也对方休只有一个疑惑:他是会在五识反哺之下,轻易成就真人,还是索性背出道门而去,改投佛门?
由得他们猜去。
方休虽已打定主意,就走道门修行之路。
却也巴不得旁人瞎猜。
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是,此事之后,他既然有投入佛门的机缘,玉蝉子自然便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只可惜。
跟玉蝉子的关系缓和,跟赵关城的关系却更紧张。
这一天。
又有奉部的公务下来。
“文昌法会?”
方休翻看着奉部官吏送来的文书,眉头微皱。
赵关城,打的是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