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大秦,云中郡!
同时也是
大秦和匈奴的边界!
和关内不一样,此刻,这里已经下起了第一场飞雪。
簌簌
茫茫的雪花掉落,声音稀疏,打在士兵的头顶,让今年的寒冷天气来得特别之早!
长城树立在边境,烽火台林立。
到处都是飞雪,但守卫城秦军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松懈。
反而是一个个紧张不已,强行顶着寒风戒备。
一切只因为,每到冬季的时候,都是匈奴人都会南下牧马劫掠,掠夺四方!
对于匈奴人而言,杀人掠夺,是他们过冬的唯一方式!
而在诸多视线的极限处,一个渺小的身影正悄悄绕过了长城,走向了正在变成雪原的大草原。
“项羽,他真的不愿意来吗?”
身影时而赶路,时而回头,似乎还在留念和犹豫。
毕竟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了,就是背叛诸夏。
“如果吾王知晓了一切,会不会以子房为辱?”
“我张家的先人,在九泉之下可否能够理解我?”
张良站在寒风之中,看着身后的茫茫长城,眼神之中闪过了多次的迷茫。
在进行这一场刺杀之前,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王远逼到这个地步!
如果是之前的他,那么他绝对不会背叛诸夏,而是死抗到底。
然而现在,刚刚从黄石公学成归来的他,却是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黄石公传授给他的不仅仅有兵法,还有,也就是观气之术!
在以往,张良能够清晰察觉到大秦的衰亡之气,龙脉的消退。
真是因为如此,当初天机阁一出现,张良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本来已经濒临死亡的大秦龙脉,增强了!
所以才会在天下发生变故的时候,立刻就锁定了王远。
项梁凭借的是经验,而他凭借的就是纯粹的观气!
王远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大秦龙脉就增强!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或者说,他还是太大意了。
大秦龙脉,在红薯出现的那一刻,已经被彻底盘活!
本想孤注一掷,然而却还是失败。
“算了”
“一切都结束了!”
“就让我这个叛贼,死在这里吧。”
压下回忆,张良斩断了最后一丝留念,继续向前。
现在,他的目标只剩下燕然山!
以往匈奴不会竭尽全力牧马,而这一次,他要让匈奴全部出动!
王远
你永远也守护不了大秦!
“红薯存在已泄露,长生天随时来袭!”
咸阳城,章台宫内。
握着竹卷的双手微微颤抖,嬴政看着其上的文字,呼吸停滞,让御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良久,一道命令从御书房内传下,召见武成侯王翦!
这位大秦的军神在晚膳之后并没有离去,现在听到命令,立刻赶来。
“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
王翦被人搀扶而来,进入房内,虽是拜见,但却没有行礼。
整个大秦,也只有他有这个权利。
“爱卿,你看看这份奏折。”
嬴政将竹卷递过,王翦闻言,接过,浑浊的瞳孔微微一缩。
“陛下,这就是项羽所说的情报吗?”
刚刚晚膳的时候,嬴政就前因后果告诉了这一位大秦军神,王翦基本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那位项羽,能让其有自信,可以拼了性命也要赌一次的重要情报,到底会写着什么?
“是的!”
“爱卿,请看吧。”
嬴政示意,王翦神色疑惑,将竹卷打开。
然而仅仅一眼,这位大秦军神苍老的双手,便是忍不住一颤!
“长生天?红薯?”
“敢问陛下,这个红薯是何物?”
王翦压着内心的恐慌,看向了嬴政。
他在当年一战之后,就已经退出了朝政。
所谓的武成,就是武成退隐的意思。
而他的儿子王贲,也因为久在军旅,没有参观昨天的红薯地。
因此王翦并不知晓这个红薯到底是何物。
“是一种粮食作物。”
嬴政没有隐瞒,从一旁架子的玉碟上拿下一个土块一般的物体。
“这种粮食作物,经过大司农的确认,可以亩产六千斤!”
“六千斤!”
听到这个数字,本来还佝偻着腰的王翦,立刻如同触电一般挺直了起来,目光死死看着这个土块!
“这
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作物?
亩产六千斤?
其实代表一亩地红薯,足足能够抵得上过去二三十亩的黍?
这也太夸张了吧?
“的确是真的!”
嬴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且这个红薯,就是王远带来的。”
“嘶!”
王翦微微抽气,真没想到这个如同奇迹一般的作物,居然就是来自那个如同奇迹一般,光芒四射的少年!
“那么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
“行了,爱卿,朕有话就直说了。”
嬴政打断王翦的赞叹,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王远的赞美。
真是的,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赞美那个阴阳人?
明明朕也很优秀啊!
心中下意识翻了翻白眼,回过神来,凝重询问:
“爱卿,以你多年来的领兵经验,你觉得那些匈奴畜生有多大概率,会为了这个红薯而南下牧马?”
“十成!”
没有任何的犹豫,王翦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说完,他还伸出了手指,点在了地面上。
“匈奴畜生在西北苦寒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凶横万分。”
“当初的东胡畜生,不过是一群饮毛茹血的野人,掠夺了我诸夏的放牧技术之后,一跃成为了西北草原的三大霸主之一,和匈奴,大月起名。”
“失我狄道,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陇西,使我百姓不安生!”
“只要这个红薯的产量真如陛下所说,那么匈奴畜生绝对会安耐不住!”
“冒顿单于比他父亲头曼要果断的多,对于他来说,为了这个红薯,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说到最后,手指用力,死死按在石砖上!
咔!
留下了一个凹陷之印!
“陛下,让臣过去吧!”
王翦抬头,看着嬴政,神色空前的凝重!
“臣虽已老,但还能一战!”
嬴政:“”
这位千古一帝,默默站立,没有说任何的话语。
直到数十息之后,才缓缓道:
“爱卿,你明天随朕出去一趟。”
“去见一下王远!”
第二天一早,王远久违地早起。
不是他性子改变了,或者说重伤风感冒了。
而是因为他身边又多了一只憨批,烦的他实在无法入睡。
“王县令,我给你捶背舒服吗?”
王远:“”
“王县令,你觉得这洗脚水还合适吗?”
王远:“”
“扶苏公子,胡亥公子,冒昧问一下。”
看着面前积极万分的胡亥和扶苏,他茫然眨了眨眼。
今天一早上,胡亥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赶了过来,吵闹着要拜自己为师,各种伺候各种舔。
而扶苏也仿佛感受了威胁,争着抢着分享殷勤。
加上身后那十尊冰山,王远感觉自己的菊花愈发危险了。
“你们两人,脑子有病吗?”
“对!”
“王县令,我们的确是病了!”
两人一愣,随即看向了王远。连忙赔笑:
“全是想要孝敬你的相思病。”
王远:“???”
“好家伙,你们是不是串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