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顾家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暂说二房这面。
陈静宜揣了一肚子火回去,大丫三郎几个孩子默默地跟在后面,谁也不敢说话。
到家之后,将粮食放在堂屋,让大丫他们看着儿子和三丫,自己先去看看邵保安。
屋里,邵保安和二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见她敲门进来,二郎搬了一张方凳给陈静宜坐。
陈静宜也不推辞,笑着道了谢。
先给邵保安把把脉,许是这两日子孙都在身旁,心情好的缘故,邵保安的病情并没有严重,脸上反而多了一点点血色,看样子舒服一些。
她又细细问过二郎有关邵保安生活方面的情况,问完之后,才放下心。
细细叮嘱邵保安怎么养病,二郎怎么照顾。
说完之后,挑拣今日发生的一些重要的事与邵保安说了,自然,张氏的事她没提,一来没必要,二来还会影响邵保安养病。
药钱的事也没提,怕邵保安不吃药,直说药不贵。
听完之后邵保安很高兴,知道儿子媳妇都能干,家里有奔头,他觉得身上轻松许多。
这个儿媳妇这几日让他刮目相看,王氏一辈子压制他们,却给他娶了一个好儿媳妇!
将事情说完,邵保安依旧不管事,安心养病。
从邵保安的房间里出来,心中的怒气早已消散,她抱着儿子和三丫,逗了一会儿两个孩子,耐心地教两个孩子说话识物。
不大一会儿,两个孩子困意上来,直打哈欠,陈静宜将两个孩子抱进屋,哼唱着儿歌,两个孩子很快进入梦乡。
将两个孩子安排好,她将二郎叫出来,一同寻两块比较方正的大石头,挪到院子东面,等邵宁远回来,将锅放在上面,算是一个简易锅灶。
支使几个孩子去捡柴火,多拣一些,好做夕食。
桶和锅都在牛车上,他们仅有一点点米粮,没有办法做饭,真是失策。
想了想,邵宁远回来至少还要一两个时辰,只能等了……
陈静宜闲不下来,四处看了看,决定在房子东面搭一个厨房,不过这里杂草丛生,直接搭厨房是不行的。
陈静宜动手拔草,不大一会儿,二郎几个孩子也出来帮忙。
二丫活泼,是几个孩子中最亲近陈静宜的,笑嘻嘻的凑在陈静宜身边,缠着她,让她讲县城的模样。
二郎等人好奇的竖起耳朵,陈静宜轻轻一笑,详细地给他们讲自己的所见所闻,末了还答应他们,以后一定带他们去县城。
人多力量大,不大一会儿,就拾掇出来大约二十多平的地方,足够做厨房了。
“静宜…大丫!”
“呀!四叔,四婶,珠儿,你们怎么来了?”
“你四叔说,你们的锅还在大郎那,我想着你们定是没法子做饭,就拿了一点过来,先给你爹和几个孩子垫垫肚子。”
邵保平和崔氏脸色都不太好,邵秋珠貌似还哭过。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聊吧,我去看看二哥…”邵保平忽而想到什么,脸色不好,转了话:“我还是去捡柴火吧!”
陈静宜望着出了院子的邵保平,眼眸闪烁一下,将崔氏端来的饭递给二郎,又让大丫他们去邵保安房里吃点,她等着邵宁远回来再用。
崔氏顺势打发邵秋珠去看着三丫和子言。
院子里的房间都不隔音,陈静宜笑着说:“四婶还没来过这面吧,我带你逛逛,那边有一个水塘。”
两人出了院子,向水塘方向走去,陈静宜开门见山道:“四婶,出什么事了?”
“哎……”
崔氏低叹一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又是张氏作妖。
崔氏和邵秋梅做好饭之后,众人吃饭,几个孩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没有稻糠,不卡嗓子,而且,吃饭时间晚,早就饿了,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些。
邵谷远和邵丰远多吃张氏没说什么,邵秋梅多吃一碗,生生又挨了张氏两巴掌,直骂她是赔钱货,只知道吃的蠢猪。
骂邵秋梅,崔氏和邵保平说了几句,被张氏怼回来,也不好再说。
邵保平夫妻的退步似是鼓励了张氏一般,将话头引到邵秋珠也是个赔钱货,说话难听至极,好脾气的崔氏忍不住回嘴。
张氏又开始骂崔氏是不下蛋的母鸡,还有脸在邵家说话。
这话直击崔氏心底的痛处和短处,因为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女儿,崔氏心里觉得对不起邵保平,在大宅没底气,才不敢反抗。
被张氏**裸地说出来,崔氏恼羞成怒,和张氏骂了起来,女人们打架,男人们拉架,顾家那边热闹非凡。
“哎……若不是声音太大,你大伯听见了,喊了两句,现在还停不下呢。”
陈静宜嘴角一抽,自从离开邵家大宅,张氏像解放了天性一般,自私自利欺软怕硬,在大宅时,若是有跟他们骂仗的这个气势,早就不受王氏欺负了。
“大伯母以前对秋梅也这么不好?”
“何止是秋梅,你应该没见过,大嫂还有一个大女儿秋月,从小生生被打大的,大宅的饭本先差又少,大嫂就把秋月的饭留给谷子,秋月常常几天只能吃一两顿饭,还是我和二嫂看不下去,将饭分给秋月才不至于饿死秋月。”
“秋月出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那时候,秋月就说,她只要嫁出去,就跟大嫂没关系了,是好是坏都不会回来找大嫂。”
崔氏忍不住长吁一声:“早年是秋月,现在是秋梅,你嫁进来没多久就从大宅搬出来了,自然不知道,大嫂对秋梅多狠,老夫人让做活,大嫂做不完,就逼着秋梅给她做,以至于秋梅的活做不完,时常挨打,回过头,大嫂还依旧苛待秋梅。”
“谷子和小丰不知道?”
“小丰小,哪知道这些,谷子和你四叔常年在地里,家里的事半清不楚的,虽然知道大嫂对秋梅不好,具体什么样,他也不知道,更何况,那是他母亲,他能说什么?总不能指责母亲让人说不孝吧。”
“那有啥不能的?作为兄长,连妹妹都保护不好,只知道一味地愚孝,有什么出息?”
陈静宜有些生气,心中一股子火,说到最后,不得不压下去,古代以孝治天下,根本不能反驳父母,不是现代那个开放世界。
呼~一想到这样,就觉得憋屈!
奈何,她没本事改变一代人的想法,只能忍着。
可是邵谷远是大房长子,大房同他们一同出来,若是真的过不好,恐怕他们也得被戳脊梁,被骂无情无义了,所以必须让邵谷远支楞起来,这样,以后才不会贴上他们家,也不会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