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脸兴奋地屠大毛,邵宁远摇头笑道:“你居然会用他和他媳妇?还是娘子良善。”
陈静宜抿嘴笑了笑:“这俩人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凭屠大毛忍受这么多年,还愿意为她媳妇借钱治病,就不会差,左右都是些苦力活,谁干都成。”
屠大毛媳妇多年好吃懒做,屠大毛还忍受着她,知媳妇儿是因为得病,二话不说借钱治病,心中还有愧疚,足见,此人人品不差。
既如此,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也没什么大不了。
第二天,陈静宜给了大牛十两银子,又让二郎和千冬送大牛夫妻去三阳村。
送走他们,夫妻俩各忙各的,立春已过,天气转暖,他们家必须在种地前将地开出来。
两口子已经画完宅子的规划图和荒地的规划图,只等待开工便是。邵宁远去地里看看,从哪里开始,要将一应开荒的东西放在哪里才算妥当。
陈静宜则是给崔氏下针,给邵保全换药,又给康氏把过脉。
至于张氏,听秋梅说没什么事了,能吃能喝,恢复的很好。
而且,自从秋梅回去之后,张氏再没骂过她,就连她来二房,张氏也是笑着同意,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静宜听完,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关心完一众病人,陈静宜开始捣鼓石灰石,研究如何做水泥,可惜,没有黏土,没有石膏,她只能将石灰石做成石灰。做水泥,差了一些步骤。
不过,石灰在医药和建筑方面应用也非常广泛,还可以利用石灰做纯碱,无论是石灰,还是纯碱,她之后都需要用到,算是另一种收获。
陈静宜捣鼓这些东西时,陌裳陌芷在一旁帮忙,三郎和二丫跟在后面好奇地观察。
见到石灰加水开始发热时,几人都目瞪口呆,只觉得这是千古奇闻,没有点火,居然可以发热。
三郎更是悠悠地叹道:“大嫂,你是神仙转世吗?”
陈静宜脸上笑容凝滞,瞬间变得僵硬,尴尬笑了笑:“哪有什么神仙!”
“也是,反正你和大哥都不是人!”三郎看了她一眼,旋即笑着跑掉了。
陈静宜:“……”小小年纪,说话莫这般高深莫测好不好,也不知是她心虚还是三郎就这意思,就觉得这话不像是在夸她。
他们家这几个弟妹,她最看不懂的就是三郎,难怪前一世能将邵宁远逼迫成那样。
过了午时,邵家人吃过午饭之后,陈静宜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外面突然传来陌芷的声音,说是有客人到。
客人?
陈静宜出门之后,简单来人,很是惊讶,竟然是苏嬷嬷。
苏嬷嬷笑盈盈地行了礼,被陈静宜请至堂屋后,亲手奉上请帖。
原来正月十六颜府老夫人过寿,请她过府热闹热闹。
陈静宜有些惊讶地接过帖子,没想到颜温氏会给她下帖子。
当即,笑盈盈地应下帖子道:“劳嬷嬷回去跟夫人说一声,届时我们夫妻定准时到。”
既然人家下了帖子,秉持礼数,他们也要去一趟。
苏嬷嬷一如既往没有多待,如同上次一样,陈静宜给了来人一人一个荷包,才将苏嬷嬷送走。
苏嬷嬷走后,她便开始头疼贺礼之事,颜家可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宴客很多讲究,万一哪里做得不到位,岂不丢人。
想了想,她舔着一张笑脸凑到陈邓氏面前,求着让陈邓氏给她补补课。
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原来,连去人家贺寿先见谁后见谁,坐在哪都有说道。
听完,她头都大了!可是也得学,多学点,总归没毛病。
在陈静宜恶补礼仪和愁着贺礼时,眨眼间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因为十六要去颜府,正月十五邵宁远便带着她去了县城,见县城里张灯结彩,她才知道,原来今日浔江县有灯会。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古代的灯会。
“现下是白日,晚上会更热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邵宁远温和笑道,拉着陈静宜穿梭在街巷中,不大一会儿,停留在一家名为玉珍坊的店铺前面。
“这是……首饰店?”陈静宜不太确定。
“对。”邵宁远有些愧疚,低着头凝视陈静宜,轻声道:“这几个月,咱俩都忙,我都没顾上给你买首饰,今天我陪你好好挑一挑,看中什么,咱们就买。”
陈静宜心暖暖的,甜甜的,可还是轻笑着摇头道:“不用,你别忘了,咱家处处用钱,还是省着点吧。”
“不用省!银子不够,我再想办法就是,明日还要去颜家,你这般素面朝天,岂不是让人家笑话,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受委屈。”
邵宁远不听她的拒绝,硬生生地将她拉进店里。
身后,千冬与陌芷互视一眼,眼中尽是笑意,他们没想到,在外凶名赫赫的打虎英雄会有这样贴心孩子气的一面。
“掌柜的,把你家上好的首饰都拿出来。”
邵宁远十分豪气,大手一挥的模样像是一个败家的纨绔少爷,一旁的陈静宜不由得抿嘴轻笑,任由他演。
掌柜见两人穿着锦缎衣衫,身后还跟着小厮和丫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夫人,忙热情地道:“公子夫人真是走对地方了,浔江一片,就我们玉珍坊的首饰材质最佳,样式最新。公子夫人这面请。”
听掌柜的话,陈静宜颇为期待,前世今生,她都是爱美的性子。
前世,她家里各色衣服从来都是新款,化妆品面膜没有断过,只是到这之后,她实在用不惯古代的胭脂水粉,才没有买。
然而,当掌柜的将各色的首饰拿出来时,说不上失望,只是没有惊艳的感觉。
陈静宜拗不过邵宁远,挑了一套碧玉金步摇,邵宁远又选了一根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和一对赤金缠珍珠坠子,恰好与步摇相配。
三套首饰,花掉了陈静宜三十五两银子,着实令陈静宜心痛如绞。
真的好贵!
邵宁远却是不在乎,四个人寻了一间客栈,定下一间中等房,两间下等房后,他像是小孩子显摆好东西一般非要陈静宜立马带上。
陈静宜只能无奈地任由邵宁远吩咐客栈送水,洗漱之后,重新换了一身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