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夫妻俩早早地爬起来,在客栈里用过早膳,便由千冬赶着牛车往家走。
到家时,刚至午时,陈邓氏带着陌芷正在做午饭,见他们回来,忙让陌芷多做些。
“大嫂,你们总算回来啦!”二丫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嬉嬉笑笑地道:“大嫂,是不是给我带回来好吃的了?”
陈静宜含笑地刮了刮二丫的小鼻头“你个贪吃小鬼!”
旋即笑着与陈邓氏,崔氏,大丫等人打招呼。
进了屋,先跟邵保安与陈淮山二人请过安,简单讲了讲这两日的趣事,让邵宁远陪着两位老人聊天,而她早被大丫和崔氏拉着去开会。
原因很简单,羽绒制品因为天气回暖和材质货源问题,无法大量生产,手套和拖鞋一直在做,可时间这么久,如陈静宜所料,市面上出现许多的仿冒品,这些仿冒品为了抢夺清绣坊生意,压低价格,由此,影响到清绣坊的销路。
邱掌柜那传来话,想让陈静宜想想办法。
陈静宜想了想,又将陈邓氏找来,将心中琢磨的事说出来:“一时的法子我是有,可皆不是长久之道。娘,我想出来一种东西,名为毛线,是用羊毛和其他毛一起掺杂纺织成的一种线,毛线一般用于纺织羊毛衫、毛裤、毛背心、围巾、帽子及手套和编织各种春秋季节服饰用品,除保暖外还有装饰作用,若是做出来,应该可以有一个长久的销路,不过,我对纺织一窍不通,娘可懂?”
陈邓氏微微皱眉,缓缓摇头:“娘只是略懂,并不精通,倒是会使用纺织车,也会纺布,可你说得毛线什么的,我真不知道。”
“会一些便可,我想办法弄辆纺织车来,到时和娘一起研究一番。”陈静宜喜道,旋即又道:“我一会儿画个设计图,由娘和四婶大丫你们一起研究着做。”
崔氏与大丫等人十分好奇,可陈静宜笑嘻嘻地卖关子,几人也没什么法子。
吃过午饭,陈静宜坐在堂屋内画图,崔氏和陈静宜的三个妹妹皆在一旁做活,屋内静悄悄地。
陈邓氏闲不住,又去喂牛又去喂羊的,属她忙活。
如今地面的雪已经化干净了,陈淮山和邵宁远便带着几个弟弟皆是去了地里,由邵宁远告诉大家伙每个地方该怎么规划,过几日雇佣人来开荒,家里也好出人看着。
日头渐渐西挪,邵宁远领着弟弟们回到家,连弟弟们打发走,进到堂屋,见众人都在忙乎,无奈地退了出来。
他刚想往后院去,就看见曲金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嘴里喊着:“弟妹弟妹!宁远老弟,弟妹呢?求弟妹去救救香穗,救香穗。”
陈静宜听见动静,忙跑了出来:“香穗怎么了?”
“哎呀…”曲金急切地道:“香穗上吊了!弟妹快去看看吧。”
“哎呦我的天老爷,怎么上吊了呢。”陈邓氏从屋里出来,吓得脸色一白。
陈静宜也是吓了一跳,顾不得问缘由,飞快地往胡家跑去。
身后,曲金和邵宁远兄弟连忙跟上。
进了胡家院子,清晰地听见胡陆氏和曲娟娘的哭声,凄厉悲惨。
跑进胡香穗的房间,见胡香穗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脖子上清晰可见一条血红色地勒痕。
胡陆氏见她进来,哭声戛然而止,抓着她地腿哀戚地祈求:“静宜,伯母求你,救救香穗!”
“放心!”陈静宜顾不得说什么,迅速检查胡香穗的身体,好在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应该能救。
陈静宜火速施救,用尽各种手段,心肺复苏,人工呼吸,能用的手段都没有落下。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胡香穗一声轻微的咳嗽声,陈静宜顿时松了一口气,把了把脉后,放心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了,救回来了!”
胡陆氏和曲氏刚刚都不敢上前,生怕打扰她,听见陈静宜说没事了,才上前抱住胡香穗,泣不成声地道:“香穗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为了那么个畜生扔下爹娘自己去死吗?”
胡香穗慢慢地睁开眼睛,脸上是胡陆氏落下的大滴大滴的泪珠,温热地触感令她知道自己没死成,绝望地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妹妹,你这样是剜了爹娘的心,爹回来了岂不是要伤心死!”曲氏哽咽着道。
“那个畜生不值得你这样,你知不知道!”
“可是……可是我不死,死的就是全家了!”胡香穗声音嘶哑,眼角缓缓流出两行眼泪。
“要死,全家都死!!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牺牲自己!”曲氏甚是生气。
陈静宜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事情原委不好开口,见胡香穗抗拒众人的话,任曲氏与胡陆氏磨破嘴皮子也不想开口,不想睁眼。只好道:“伯母,嫂子,你们先让香穗休息休息吧,只是别离了人。”
“也好也好!娟娘,你帮我看着你妹妹,我去做些吃食来,她两日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曲娟娘答应下来,旋即和陈静宜一同将胡香穗扶到床上。
陈静宜想了想,也出了房间,见邵宁远和二郎也在院子里,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
“不太放心,便过来看看。”
陈静宜道:“你先回去忙吧,去找村长,将开荒的事先确定下来。让二郎留下来照应一下就行。”
邵宁远在这也帮不上忙,他又是个外男,不方便,不如先回家做事。
他想了想,确实如此。
“那好,我先回去,有事让二郎唤我。”
送走邵宁远,陈静宜嘱咐二郎和曲金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千万别离远了,自己进了厨房,帮胡陆氏的忙。
胡陆氏看到她进来,抬手擦了擦眼泪,抽噎地道:“静宜,谢谢你救了香穗。”
“伯母客气了,只是香穗她……”陈静宜欲言又止。
“哎,还不是我们两口子害了她!”胡陆氏将米下锅,气地啐了一口:“天下那么多好人家不给她定,偏偏给她定了个畜生人家,天杀的,怎么不降道雷劈死这群言而无信的小人呢?还是童生!狗屁童生!”
所以,是胡香穗婚事出了问题?
“就是昨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