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正经人家哪个不恨杨翠花难缠无赖,逮着这样难得的机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将被这几日被官兵折腾的怒气通通发泄在杨翠花身上,明明只有三十棍子,生生打出了五十棍子的效果。
杨翠花本就长了满身肥肉,一棍子下去,打不到骨头,那些小伙子们也不担心会将她打残了。
因而打的杨翠花鬼哭狼嚎地,不到三十下,身上已是血肉模糊,杨翠花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白村长心软,见状挥挥手,剩下的几棍子算是免了。
挥挥手,让村里的小伙子退下,看向一旁被人拉住的杨二狗和杨艳艳,以及依旧是沉默低头的蒲刀子,郑重地道:“屏山村都是杂户,有逃荒逃难来的,有在旁的地方过不下去的,各色各样,只要不是朝廷通缉犯,我都收留了。”
“屏山村平地良田稀少,距离镇里县城也远,不是宗族村子,不被其他村庄重视,去衙门办事也受人白眼。好在,咱们村子里出了一个邵家,办作坊,开荒地,无论男女,只要老实本分,努力干活,人家都要。以往哪一年能像今年过年一样,吃饺子,吃肉,穿棉袄?这一切都是邵家给的。”
“只要大家伙团结起来,努力干活,日子只会越来越好。邵家带大家伙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你们杨家不踏实本分,反而在背后捅刀子?我告诉你们,屏山村虽然穷,可不能穷了品行,最是厌恶背后小人,若是再有一次,你们一家子都给我混蛋!”
“不止是杨家,任何一家敢破坏屏山村的和谐,背地里使坏,我都容不下他!屏山村的事,可以内部解决,但是谁敢随意将村子里的消息传出去,让我查出来,屏山村便容不下他!”
话落,陈静宜面露感激,忍不住点头,白村长这是在警告村里人。
不经意间,也是帮他们了一次,让他们在做什么都可以放心一些,消息泄露的可能性小一些。
白村长说完,村里人纷纷附和,又说了一会儿子话,才让杨家人将杨翠花抬走。
因为蒲刀子一个人抬不动,杨二狗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混混,白村长叫上几个小伙子,亲自将小山一般的杨翠花送回家。
邵宁远两口子带着邵家众人回到家里,大人们心中愤怒,情绪不高,几个孩子很会看脸色,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陈静宜见状,打发三郎和陈静和带着几个孩子去玩。大丫秋梅几个没恢复好的都回屋歇着。
吩咐了这些事之后,邵保安将两口子叫进房间。
房间内,邵保安默默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看着邵宁远两口子。
两口子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后,邵宁远开口道:“爹,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两口子俱是一愣,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如此模样,邵保安怎会不明白,轻轻一叹道:“怪不得,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如今都想通了。”
儿子为什么会和世子,知县这样的大人物来往?又为何有这样的人脉却不留在军中?
为什么儿子儿媳妇不同意选妃,宁可让村子里被传出有瘟疫,甚至惹来官兵,也不让村子里的人去选妃。
为何面对阜守将毫无恐惧,敢与官兵动手,还给对方下药,甚至不在乎之后阜守将会不会来找麻烦。
原来,儿子儿媳妇在图谋大事,和朝廷以及阜守将本就是敌人。
既然这样,委曲求全没有任何意义。
可这是造反啊!
邵保安只要想起这两个字就觉得胆战心惊,一不小心,全族都会被灭。
古往今来,造反的人比比皆是,又有几人成功的?
“你一定要这么做?”
邵宁远撩起袍子,笔直地跪在邵保安面前,一旁的陈静宜随着跪了下来。
“儿子必须这么做,不得不这么做!”
邵保安轻轻一叹,摇了摇头:“我老了,真的老了。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可别忘了,你还有弟弟妹妹,还有妻儿,为了他们,也要三思而行。”
“请爹放心,儿子不是鲁莽之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造反一事难道有把握?再有把握也不一定能成功。
可邵保安不知该不该劝邵宁远,估摸着就算劝了,也劝不动,索性不管了。
挥挥手,将两口子赶出来,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两口子站在门外,望向紧闭的屋门,不知该说什么,便不在纠结。
封村一事结束,可这事还没结束,邵宁远与陈静宜打了一声招呼,悄悄地离开。
陈静宜带着白村长与谷子,去到荒地那。
走到矮房的院子边上,发现工人们尚未开工,都坐在矮房前,阮工头满脸怒气。
陈静宜止住脚步,停在大门口。
阮工头大喝一声:“你们这是言而无信!言而无信!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我们是来给人家盖房子的,可今天差点被关起来,谁不怕官兵啊?谁想进笼子?我们害怕还不行么!”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平日里邵家带我们不薄,你们这样撂挑子,不地道!以后出去了还怎么混。”
暗处的陈静宜点点头,在古代,没有各色各样的营销手段,只有口碑,口口相传的名声,一旦名声坏了,生意一定会一落千丈。
“一码归一码,我们给他们干活,又没让他们做这些,我们差点被官兵抓起来,可因为他们。”
“邵家说了,给我们双倍工钱!”
“那是他们应该给的!”
众人意见不一致,有向着邵家的,有觉得他们属实无辜受灾,邵家应该赔偿,还有胆小不想做的,也有想从中获利,捞上一笔的。
就在这时,陈静宜扬声喊道:“阮大叔,大家伙的说法我都同意。”
话落,陈静宜从大门处走进来,面色柔和端庄,笑着道:“不好意思,刚刚听见大家伙的话了,其实大家伙说的都有理,虽说是官兵无理抓人,可你们大家是在我家干活被抓,受惊一场,我不做补偿,心里不安,这不,每个人多发五日工钱作为补偿。”
不等众人说话,陈静宜扬声道:“谷子,拿出账本,村长伯,麻烦你和谷子记录,发银子,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