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之后,男人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他盯着她,一只手放进了西裤的口袋,调整站姿,就那么盯着陆轻歌看了几秒。
几秒之后,厉憬珩直接命令道:“给我起来,不准不去!”
陆轻歌坐着没动,但是听到厉憬珩的话后,抱着抱枕的手突然紧了下。
就算生气,她也是没胆量直接不理那男人的。
她看着他,拉着一张脸,声音不大不小:“晚宴,我穿了一身便服,去干什么?显得自己另类么?”
“所以,你在怪我让你换下了罗康的衣服?”
陆轻歌抿唇:“没有。”
厉憬珩看着她说话时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直接走到女人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臂,准备硬来:“那就给我去。”
这一拉,抱枕直接掉到了地上,陆轻歌准备挣扎的时候,听见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甩开男人,一边瞪着他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哪位?”
“怎么,合同签了之后,你连我的电话号码都不想存了?”
原来是罗康。
陆轻歌瞥了厉憬珩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说话时也换了语气:“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来电显示。”
“没关系,能听出我的声音,也不失为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她敛眸,不知道下一句要和那男人说什么。
罗康也没让间隙隔得太长,很快就又问道:“我已经到厉氏的宴会厅了,你在哪?”
“我……还没到。”
话落,她听见罗康笑了下:“没关系,我等你。”
陆轻歌,“……”
电话很快挂断了,陆轻歌刚要把手机往包里放的时候,就被男人夺了过去。
动作很快,她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厉憬珩点到最近通话页面,看见排在第一个的是罗康。
陆轻歌短暂的失神过后,抬眼去看他,发现男人的瞳孔骤然缩了下。
她竟然觉得有一丢丢地害怕。
微微抿唇之后,女人用温淡的语调开口了:“我和罗康没什么,他打电话只是问我到了没,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至于那件礼服,只是为了表达这次合作对我的感谢,至于我……我对他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你别生气。”
厉憬珩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问:“然后?”
“你非让我去晚宴我去就是了,但是能不能带我随便去买一件合适的衣服,我不想在那种场合,显得太过‘出众’。”
男人听着她把话说完之后,一脸淡然:“不能,就这么穿。”
“为什么?”
“我是不是很早就提醒过你,不要问我那么多为什么?”
陆轻歌气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了想,猜测:“你就那么想看我出丑?”
“你觉得是,那就是。”
厉憬珩说完,伸手就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往外拖。
陆轻歌就这么被男人拉到了玄关处,他开门的时候她挣开了她的牵制:“我自己会走。”
刚才和罗康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去了。
可是厉憬珩这么粗暴地动作,真是让人烦透了。
男人开了门之后,再次抬手去拉她的手腕。
陆轻歌躲过,有些气愤地道:“我说了我自己会走。”
厉憬珩朝着门外抬了抬下巴,陆轻歌乖乖走了出去。
古斯特上,陆轻歌生无可恋地靠在副驾驶上,她并不是多注重面子的人,也不想在人群中多亮眼。
但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她抿唇,整个人燥郁极了。
……
古斯特停在厉氏停车场的时候,厉憬珩扭头看向陆轻歌:“下车。”
她下了车,没等男人就直接往电梯处走了。
陆轻歌在电梯口站了也就五秒钟,厉憬珩已经走过来了。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一起进去。
厉氏的宴会厅在十楼。
但是陆轻歌按了个九楼,又按了个十楼。
“你去九楼干什么?”
陆轻歌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也浅淡得很:“我们不适合一起出现在宴会厅,厉总您衣冠楚楚的,我一身另类服,在这种场合一起出现,是怕笑话闹得不够大么?”
“没人敢笑话你。”
厉憬珩的语气有些霸道。
对厉憬珩来说,霸道是正常的。
可是那话,听起来怎么还有几分要为她做主的气势?!
陆轻歌觉得不真实,她摇了摇头,提醒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仰着脸对男人道:“我不过就是厉氏一个小员工,别说领导层有多少人有笑话我的资本,就连我管着的几个人,他们笑话我,我也不能怎么样!”
男人眯眸,语调随意:“所以,你是觉得自己地位太低了?”
“没有,谁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如果不是穿了这么一身不合时宜的衣服,别人兴许连多看我两眼的功夫都没有。”
说完,陆轻歌撇了撇嘴,又看着男人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买衣服,就为了看我笑话?”
“错!”厉憬珩丢下一个字。
见他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陆轻歌连忙毫无间隙地追问:“那是为什么?”
“怎么?告诉你,你就可以心甘情愿地被笑话?”
她咬牙,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撇撇嘴:“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那我成全你。”
陆轻歌,“……”
电梯到了,九楼。
陆轻歌按着开门键,盯着厉憬珩:“你说话啊,为什么?!”
男人站的笔直,被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更加英俊。
尤其是,每次他放一只手到西裤口袋的时候,都给人一种不敢近身的畏惧感。
“你最近不但很不听话,而且脾气渐长,这次让你就这么穿,是为了提醒你长点记性,以后,和其他男人,保持着该保持的距离,否则下一次,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
陆轻歌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很不听话?!
陆轻歌冷笑,看着厉憬珩,似乎就这么和他耗上了:“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在你眼里才能算得上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