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歌不理解厉憬珩的想法和做法。
难道,省下两千五百万不比平白无故花出去两千五百万更让人开心吗?
当然,这都是她在想的。
厉憬珩挪了挪脚步,伸手拿起那个碍他眼的衣服袋子,几步走到垃圾桶旁,动作利索地丢了进去。
陆轻歌看着他的动作,嘴巴微微张开着。
那么多钱,可真是让人心疼!
男人走到她身边,朝着房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回去。”
她点点头:“哦,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门了。
厉憬珩在后面,他关了门之后,转过身发现陆轻歌在不远处站在,似乎是在等他。
男人不动声色地从她身边走过,最后在沙发上坐下。
陆轻歌跟了过去,坐在了男人对面。
她看着他:“厉先生,在宴会上你喝酒了,现在渴不渴?”
他眯眸,看着她:“怎么?”
“你要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她对着他笑,态度恭敬的很。
厉憬珩看着她,眸子里泛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似乎是享受此刻她难得的恭敬态度,男人轻咳一声,对她开口:“有点。”
“那我去给你倒水。”
陆轻歌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屁颠屁颠地跑到饮水机出给男人接了一杯水,冷热混合之后,是刚刚好的温度。
她双手拿着杯子,递给男人:“水接好了,喝吧。”
厉憬珩瞥了她一眼,没动。
陆轻歌脸上的笑意,在一点点消失,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茶更解酒么?”
陆轻歌,“……”
虽然是她想讨好他,看在他即将替她还债两千多万的份上。
可是这男人……怎么就不能不要这么恶劣?!
心底是这么想,但她面上忍着没说什么。
“好,我给您泡茶。”
说着,她凑到茶桌前,研究男人的那套茶具。
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个东西,而厉憬珩用的东西……必定很高级。
她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开关按钮。
点了一下,居然没反应。
陆轻歌有些尴尬,她抬眼,笑着看向男人:“厉先生,你这个难道不是触屏的?”
“是。”他干脆地落下一个字。
她眨了下眼睛,有些不解:“可为什么我点一下,它没反应啊?”
男人的眼神落在不远的某处,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因为,电源没开。”
陆轻歌,“……”
她顺着厉憬珩的视线看了过去,看见了电源开关。
陆轻歌打开电源。
又按了一下茶具的开启按钮,然后发现,厉憬珩的这一套茶具,烧水都是全自动的。
她也就点一下就好了。
而等水烧开之后的泡茶过程,她就熟悉了。
因为,养父陆牧喜欢喝茶,还教了她一整套的泡茶技术。
整个过程无非就是温杯,醒茶,冲泡,赏茶,饮茶。
陆轻歌冲茶的时候,给自己的也冲了一杯,等过了有一小会儿,等温度降下去之后,她端起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厉憬珩:“厉先生,茶好了,可以喝了。”
男人从始至终都看着她动作,看见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薄唇溢出几分笑意:“你还挺知道,特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是啊,和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渴了。”
说完,他没接话。
陆轻歌稍微歪了下头,并不明显,看着男人追问:“你该不会一杯茶都不想让我喝吧?”
厉憬珩暂时没说话,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杯。
喝了一口之后放下,脸上没有任何浮动,盯着她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那要看什么时候了,非让我把衣服扔了时挺小气的,但是愿意花那么多钱还给罗先生,又挺大方的。”
闻言的厉憬珩,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给自己添了茶。
茶壶放回去的时候,他淡然开口:“这是原则性问题。”
“什么原则,我不明白。”
“你是厉太太,你碰过的东西,其他男人,不得染指。更何况还是近身衣物,罗康这个人很复杂,至于你……”
他顿了顿,才又道:“说好听了是心思单纯,说难听了叫神经大条,和他过招,会死无全尸。”
陆轻歌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并不赞同:“是你城府太深,思想太复杂,喜欢把人往坏的方向想。”
她说完,端起茶桌上的茶杯,喝了那杯茶,然后把空杯子放下。
而听到那话的男人,喝茶的动作微顿,眸子里瞬间翻涌出几分不明情绪。
他看着她,难得严肃:“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陆轻歌抿唇,杏眸望进了男人幽深的瞳孔里。
她好像……从他的眼神中,隐隐看出了几分不悦……或者说比不悦更加浓稠的东西。
突然……有些退缩,她嘴巴紧抿着,又徐徐道:“你都没有接触过罗先生,怎么能这么评判人家呢?这么背地里说他坏话,多不好,我和他一起工作的时候,没觉得他是个很差劲的人啊。”
男人拧眉,俊脸暗沉,问她:“所以,你为了他,在质疑我?”
“这不是质疑,这是……是……”
陆轻歌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就是质疑!不用解释了。”
厉憬珩撂下这句话,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绕过她身边,朝着楼梯走去,脚步就要落上楼梯的时候,顿住了。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后发出去一个短信。
然后扭头盯着陆轻歌:“这是杨震的号码,明天,给他打电话过来接你去公司,以后他就是你的保镖,我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婚姻关系曝光了,所以陆轻歌不用躲躲藏藏了,连个司机都不能见了。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看起来那么不开心呢。
正想着,厉憬珩再次开口了:“你大可放心,就算我们的婚姻关系公之于众了,也不会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陆轻歌看着男人,觉得他语气里的怪异程度,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好像都有几分不同。
她抿唇:“谢谢你,厉先生。”
“不是觉得姓罗的好,去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