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突然晕过去后,李语童就没有来过学校。听说她一直在家里待着,哪也不肯去,还总是把自己锁屋子里。
阿癸没有加入那些聊天群,但是有学生给她看了李语童的视频。
视频里面的李语童眼神空洞,说话的时候自己似乎是没有意识到,完全就跟在说梦话一样。
大家更多的是被她所讲的内容吸引,都在讨论她的这番人上人发言。而阿癸更加在意的,是她当时那个状态,明显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阿癸对李语童不是很熟悉,可做了一段时间的同学,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这个英语演讲比赛对她来讲确实重要,但得不得奖对她的影响其实并不大,还不至于会因此产生那么大的压力,甚至一度出现精神崩溃,在人前失态。
李语童和苗沛不同。
她家里是没有豪宅豪车,可是家境并不算差,父母也都非常开明,家庭氛围一向很好。她虽然有些小心思,好胜心强,喜欢表现,但在学校人缘不错,成绩始终稳定在前十名。
而且她以前从未做过出格的事,也没说过出格的话,称得上是比较规矩的学生了。
不过一个演讲比赛,就把她折磨成这副模样,显然有问题。
又过了一周,学生们的注意力被其它新鲜事物吸引,已经很少再讨论演讲比赛的事,可是李语童却仍是没有回学校上课。
听闻有几个学生又自发组织去探望,阿癸再一次报了名。
他们是吃过午饭后去的,刚好李语童的父母都在。
“她什么人也不肯见,平时吃饭都是我们把碗放门口,她自己开门拿进去,吃完了再放回门口,又把门锁上。”
李语童的母亲无奈地摇着头,“连上卫生间和洗澡,她也是趁我们不在家,或者等我们晚上睡着后才去的。”
阿癸听了微微皱眉,知道要吃饭和洗澡,没有在屋里大小便,说明李语童脑子没坏掉。
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情绪和心理。
李语童的父亲继续说着:“我跟她妈妈不管怎么开导劝解都没有用,上次强行打开房门,她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宁可憋死也不愿意看我们一眼。”
周珊珊这次也来了,她宽慰着李语童的父母:“叔叔阿姨,语童她应该不是不愿意看你们一眼,而是不希望被你们看到。”
“珊珊说得对。”另一个学生分析道:“英语是语童的强项,大家对她都寄予了厚望,而且她自己也很有把握。比赛上出现那样的情况,还被人录下了视频,她看了之后肯定是没办法接受,所以才把自己锁在屋里。”
学生们都表示可以理解,换作是他们,可能也会这么做的。
因为实在太羞愧了,太丢人了。
每个人最在意的点都不一样。对一个女孩子来讲,有时候可能只是剪了个糟糕的发型,就会瞬间心理崩溃。更枉论李语童这次,在众人面前出了那么大一个丑,还在群里被自己喜欢的人奚落,哪里有脸再去学校。
“上次赵老师来时也是这么说的。”李语童的母亲叹了口气。
“是赵宇老师吗?”阿癸问她。
李语童的母亲点头,“那是语童从医院检查完回来后,唯一一次同意让人进屋。但赵老师也只在她屋里待了两分钟,接着就被赶了出来。”
“她可能不会给你们开门。”李语童的父亲说:“你们先敲门试试吧!”
李语童果然没开门,不管同学们说什么,她都没动静。
周珊珊担心她会想不开,一直在门外大声地跟她说着话。最后可能是被好朋友给逼急了,李语童在里面使劲锤了下房门,周珊珊这才闭上了嘴巴。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
前来探望的学生们打算回学校,李语童的父母一边致歉,一边亲自送学生们下楼。
“叔叔阿姨你们快回去吧!我们以后有空还会再来看语童,你们不要太担忧了,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现实却不太乐观。
之后这几个学生确实是又去探望过,还连着去了好几次,可每次回来都表示没什么进展。
阿癸第一次去了后,便没有再跟着去了。
那日在李语童的家中,她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虽然隔着一道房门,但她基本可以确定,李语童房里没有明显的阴煞之气和戾气之类的。
直觉赵宇可能是个关键,阿癸开始关注起这个人。
正当她准备告诉吕志广这件事,让他查一下赵宇时,田甜给她发来一个消息。
之前摆出送客姿态的雷杰超,突然又找上门来了。
这次他不仅不再谈自己的宏图大志,还极尽所能地讨好田甜,只希望能早点见到大师,纵使价格翻倍他也甘愿接受。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态度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田甜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而是先联系卫明达。
通过生意场上的知情人,她了解到了雷杰超目前的状况,这才得知他在上次见面后,一口气投了好几个项目,结果每个项目都遇到了麻烦,很有可能让他血本无归,甚至还要砸锅卖铁还债。
阿癸之前已经提醒过他,要守住现有的,他既然不当一回事,后面的事也跟她没关系。
干脆地让田甜拒绝,阿癸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谁知雷杰超被拒绝之后,一直缠着田甜不放,每天不停地给她打电话。田甜不堪其扰,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于是他换了好几个号码,继续不停地打给她,真真是让她快要崩溃了。
没办法,田甜只能求助于卫明达。哪成想她刚清净了下来,雷杰超居然找到了市八中门口,在阿癸放学回家的时候,直接把她给堵住了。
大有一副如果阿癸不答应他,就要立即在校门口给她磕头的架势。
他愿意磕头是他的事情,阿癸对此倒无所谓。她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她发现仅仅过了一个月,雷杰超的气运就已跌落谷底,并且很快就要被败光了。
除非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不然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阿癸沉声问他:“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