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看起来约四十出头,保养得很好,穿着打扮大方得体,气质优雅。此时身处度假村内,定是受邀而来,也不知是哪家的人。
卫明达调动自己的记忆,回想着是否见过这个人,田甜则是暗自猜测,直觉这人跟林凌有莫大关系。
就在大家停下脚步,等待林凌的答复时,林凌却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只留下一句:“你认错人了。”
众人一脸错愕,唯有阿癸神色不变。
她经过这个女人身侧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见到了就当不认识。”
“老板,那人是谁啊?”
又朝前走了十多米,田甜回过头,发现那女人还在站原地,一直望着他们这边。
阿癸没回头,“林凌的小姑。”
曾经和林凌共存那么久,阿癸对林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包括林凌父亲家的那些所谓的亲戚们。
唐斌继续和吕志广聊湖的事,卫明达来到阿癸的身侧,他已成功调出脑海中的记忆。
“这位小姑可真够厉害的,她最后一次见林凌时,林凌才八岁。七年没碰面,林凌女大十八变,她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好巧不巧,又正好在度假村里重逢,而且还是迎面撞上。
卫明达言语中带着讥讽,“她时间掐得倒是挺准的,地方选得也挺不错,差就差在把我们当傻子了。”
他一早就查过林凌,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尽在掌握。
林凌的外公外婆是何人,爷爷奶奶又是做什么的,父亲母亲有过哪些经历,包括林凌出生时的情况,甚至接生的医生是哪位,他都很了解。
如果让他帮林凌写个人介绍,他绝对比林凌本人写得还详细。
林凌何时见过这位小姑,他也最清楚不过了。
田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出。
“我看她不像有心机的人,眉眼间也挺和善的,结果竟是有备而来。”她不禁连连感叹道:“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癸提醒她:“面相有时候不准的,表情和眼神都可以伪装。”
田甜表示日后一定牢记。
她问卫明达:“为什么林凌七年没跟她小姑见过面?她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她这位小姑。”
岂止是不喜欢这位小姑,林家的人林凌一个都不喜欢。
其实说起来,都是父辈和祖辈之间的糟心事。
林家虽然根在帝都,但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在财富榜上排名很靠后。别说追赶上景家霍家了,想攀上卫戎都有点困难,意欲超越更是难上加难。
可不管怎样,跟普通人家相比较,林家仍是实力雄厚。
既然比不上强过自己的,那就瞧不起比自己差的,多多少少能让心理平衡一下。
所以当林凌的父亲林钊向家人宣布,他爱上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并且想要与她结婚成家之时,立即遭到了全家人反对。
其中最不能接受的,是最疼爱他的父亲,也就是林凌的爷爷林富民。
他是穷苦出身,年轻时靠着自己一点点的打拼积累,做成了林家的服装产业。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人一步步往高处走,他的名字虽接地气,人却已然不怎么接地气。
在他看来,像林凌母亲苏云舒这种普通人,根本配不上他儿子。
林钊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也是他早已在心里明确定下的家族产业接班人。与其让这样对家族没有任何助力的儿媳妇进门,倒不如给儿子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面子里子都齐全了。
哪知他这个最为优秀的儿子有着最倔强的性格。
得知父亲直接开口问苏云舒要多少钱,林钊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直以来对父亲的崇敬也打了折扣。父子俩大吵一架后,林钊提着箱子离家出走,林富民扬言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儿子。
“自那之后就断了来往吗?”田甜问。
“断了有几年。”卫明达说:“林凌他爸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跟林凌她妈结婚后,一分钱没要家里的,向岳父岳母借了一万元,从批发衣服去夜市叫卖,到有钱买下一个小门面,再到捣鼓出一个小的服装品牌,愣是靠自己做出了成绩。”
儿子这么优秀能干,林富民哪里舍得断绝关系,可是实在拉不下脸迈出第一步。
于是在苏云舒的劝解下,林凌出生后,林钊主动带着妻子孩子去见了父亲,给了林富民一个台阶下。
林富民也没有端着,对苏云舒和林凌的态度都特别亲切。
本来一切到这就该皆大欢喜了,但好景不长,苏云舒和林凌逐渐成为被林家人所攻击的对象。
尤其是林凌,除了她父亲,林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扫把星的名号就是林家的人叫出来的。”
卫明达尽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田甜,“林凌体质特殊,但也不是谁都会被她给影响,很多时候只需保持距离就好。可林家人即便跟她保持距离,遇到了棘手不顺心的事,也要把锅扣在她的头上,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孩子。”
日子久了,林钊不想跟家人起冲突,更不想妻女受委屈,便再一次离开林家。
而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和妻子就发生了车祸,没有救回来。
林家把所有原因都归咎于林凌,说她是个不祥之人,亲人的逝世全因她而起。
林富民将林钊的骨灰带走,既不愿儿子跟苏云舒合葬一处,也不愿理会成为了孤儿的林凌。苏云辉提出要抚养权时,林家的人不仅没有拒绝,还很积极地找人来办理。
“今天晚上我要抱着林凌睡,让她好好感受来自姐姐的爱。”
田甜说完就往前面跑去,追上了林凌,拉着她要去看夜场电影。
阿癸问卫明达:“林家最近的生意是不是不太好?”
百事利当先。
刻意制造这种机会见面,林家的人定是想要借助林凌为己谋利。
提到生意场上的事,卫明达更是熟悉了,“林富民在五年前把生意交给大儿子了,明明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还非要折腾,底子快要被败光了。”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